”
说起皇嗣,林清萸不禁陷入沉思,口中不经意地喃喃说起:“皇上自登基以来有两位嫡子,但都不幸早夭,如今只有大公主养在太妃处,其生母丹妃也因难产而亡,真是可怜。”
宫中最忌谈论皇嗣这些,慕娉婷忙开口提醒:“妹妹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后知后觉,林清萸见慕娉婷如此严肃的样子,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吓得吸了口冷气,拍着胸口道:“刚刚也不知是怎么了,就说出这些话来了,幸好姐姐提醒。”
此时,菱巧掸了掸身上的雪,进门道:“小主,玉常在求见,不知您是否请她进来?”
玉常在住在关雎宫,和敏妃同一屋檐下,明里暗里都算是敏妃的人,之两人从未有过交集,如今她漏夜拜访是何目的?
林清萸思量片刻,道:“外头风雪大,请玉常在进来吧。”
未几,只见门口处已站着一名身形纤弱的女子,女子丹凤眼眸微微低垂,紧紧抿唇,将身子退在房檐下,时不时颤抖着,像一朵冷风中含苞未开的桃花,十分拘谨。
“玉常在快请进。”
话音落下,沫儿过去替玉常在解了外袍,将雪拍了拍,将一个手炉递到人手里,为其带路。
玉常在怯怯地跟过去,见了林、慕二人,恭敬行礼:“给瑾贵人,清贵人请安。”
林清萸道:“起来吧,快坐下。”
玉常在点点头,缓缓入座。
慕娉婷见人身形孑孓,面露疑惑道:“玉常在出门也不带着宫人伺候么?外面风雪渐大,怎么也该带个撑伞的宫女吧?”
“瑾贵人有所不知,我所在的关雎宫本是敏妃主位,一应宫人都是由她分配给我的。”玉常在欲言又止,似乎在暗示什么。
林清萸看出了些什么,问道:“不知玉常在今日来,可有旁人知晓?”
玉常在有些慌忙地解释道:“没有,我用过晚膳后一早遣了宫人,她们平时都不太注意我,发现不了的。”
林清萸已明其意,“那玉常在今日为何而来?”
玉常在垂头,糯糯道:“嫔妾听说清贵人喜欢白梅,所以就去了梅园,可风雪太大,白梅难以找寻……”接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只绣了白梅的香囊。
林清萸愣住,她和玉常在素未谋面,对方所言又是到梅园为自己寻白梅,又是做了这白梅样式的香囊,到底是为何。
而且,玉常在是怎么知道她喜欢白梅的?
她面色复杂道:“外面风雪这样大,你还到梅园去?”
玉常在摇摇头,“为清贵人所好,再奔波劳碌也是应该的,只求…咳咳”未说完,她便干咳了起来,看起来已染风寒了。
林清萸忙道:“沫儿,快去煮姜茶来。”
慕娉婷亦是一怔,视线落到香囊上夸赞道:“玉常在这香囊上绣的白梅栩栩如生呢。”
“瑾贵人谬赞。”玉常在笑笑,将香囊递去:“还请清贵人不要嫌弃,收下嫔妾这点心意,若能为清贵人所用,嫔妾更会喜不自胜。”
林清萸疑道:“玉常在的意思是?”
玉常在起身行礼:“嫔妾愿为清贵人效忠,只求来日清贵人平步青云之时可以对嫔妾稍稍提携。”
“玉常在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嫔妾自知人微言轻,在皇上面前也无足轻重,但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嫔妾也定会鼎力而为,只求能得清贵人庇护。”玉常在说的言辞切切,言语中无一不露讨好之意。
林清萸扶人起身,接下那只白梅香囊,道:“玉常在的心意我知道了,今夜风雪愈大,怕再过会宫路难行,玉常在还是先回宫吧。”
玉常在脸上闪过一丝迟疑,随后点了点头道:“那嫔妾先告退了。”
林清萸微微含笑,吩咐菱巧送玉常在回宫。
慕娉婷郑重其事道:“清萸,玉常在是敏妃宫中的,虽之前她并无帮过敏妃做事,但她心向如何,我们也并不清楚,我劝你莫要轻易与她结交。”
“姐姐放心,玉常在今夜骤然造访的确奇怪,我自是不能轻易信了她的诚心,但也不能恶意揣摩不是?若她日后真的能证自己今夜之言,大约也是可信几分的人。”林清萸替人倒上一杯茶,道:“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不是?”
慕娉婷起先微有不豫之色,待听到后,也只淡淡一笑:“你自己多加留心就是,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先回宫去了。”
林清萸面露不舍:“不急,姐姐再饮杯鸭脚茶吧?”
慕娉婷笑着摇头:“再喝下去只怕等会儿天都亮了,我是受不住的,你自己慢慢喝吧,若觉得一个人无趣,叫沫儿和菱巧陪你。”
“那我叫沫儿送姐姐回去。”
慕娉婷和颜悦色:“不用了,有画月和宛儿,稍微注意足下就好了。”
至门口处,菱巧突然慌慌张张地迎面跑来,吓了慕娉婷一跳。
慕娉婷抚着心口,呵了口气道:“怎么行事这般莽撞,见着什么了。”
林清萸打趣道:“不是送玉常在回去么,怕是雪夜里见着什么了,要不然也不会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
菱巧深呼了几口气,魂不守舍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