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安难得地梦见了阮娇娇,梦到她束起长发,梳了温婉的发髻,执着绣绷,看着他甜甜地笑,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她揪着他的衣角,甜甜地喊“司命哥哥”。
醒来看到的就是淌着口水,趴在他旁边的某人,跟梦中那张恬静温柔的脸重叠起来,看得他太阳穴隐隐作痛。
将人推开,揉了揉被压麻的手臂,将人从床边捞上来,放进被窝里,自己起身梳洗好后来到房间外,招来两个侍女,询问起昨天的情况。
清荷扭捏着不肯说,遂看向琳琅,没等清荷阻止,琳琅这厮就一股脑将他是怎么晕过去的,怎么睡到阮娇娇床上的,通通说了出来。
清荷:琳琅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司予安满头黑线地看着酣睡的女人,又一次在心里感叹岁月无情,他只是消失了三年,为何就如此物是人非了。
“嗯……你起来啦?”面前之人嘤咛一声醒来,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着眼睛看着他,外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发髻也有些杂乱,脸上范起可疑的潮红,丝毫没有闺阁女子该有的羞怯。
“你…睡得可好?”两人是有过同床共枕的,可那都是八百年前的小屁孩时候了,更别说现在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大早上的就看这旖旎风光,谁受得了!
阮娇娇没在意他沙哑的嗓音,大大咧咧地走下床,开始更衣洗漱。
“你好点了就快走吧,别想赖在我家混吃混喝”。
司予安看着她嫌弃的表情,想到以前追着自己喊司命哥哥的可爱小人,感叹道真是风水轮流转……
索性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厚着脸皮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走不了,伤太重了。”
阮娇娇咬了咬牙,“可别!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司予安被她隐忍不发的表情逗乐了,有些好笑。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为何你那么怕我?”
阮娇娇在心里腹诽:洪水猛兽在您面前可都是乖巧可爱的宝宝。
想到他的武力值,又蔫蔫地道,“随便你吧,爱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自从不用喝那些汤药以后,阮娇娇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一样,整日走街串巷,虽然跟以前的日子无异,但不一样的是她不用偷偷溜出门,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她的桃花镇第一闲人。
但自从司予安在阮府住下以后,阮娇娇哪里也不敢去,因为自己走到哪儿这厮就跟到哪,简直寸步不离,眼看着他身体一天天好转,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如此的日子又过去了三个月。
阮娇娇跟他的相处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那句话惹怒他被他碾死,变成了如今也敢在太岁头上蹦哒两下了。
每天都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然而每次都能毫发无损,她不免怀疑,这真的是那个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吗?
“娇娇的绣艺越发精进了,这鸭子也能绣得如此灵动,不愧是我的娇娇!”
看着面前含笑将自己“鸳鸯戏水”的手帕收进怀里的某人,阮娇娇简直想仰天大喊一声:直男都该死!
却又有些无可奈何,这人是个笑面虎,总是能笑着说出噎死人的话。
阮娇娇也问过自己为何偌大的江湖,这大魔头就独宠自己一人,是不是自己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点?是美貌吗?好像有点说得通。
春困秋乏,入秋以后阮娇娇整日都无精打采的,面对清荷搜罗来的美食也无甚兴趣。
“明日我要外出一趟,门中有事需要我处理一下,你在家要乖乖的。”
阮娇娇被他突如其来的告别吓得蹬腿就从摇椅上弹起来,诈一下没发现话语中不正常的亲昵,条件反射地问道。“你要走啊?什么时候回来?”
司予安似乎是被她的反应取悦了一般,嘴角荡开一抹笑意,安抚道,“最多一月,我会尽快回来。”
“我能跟你去吗?我保证不捣乱!”阮娇娇一双大眼忽闪忽闪,满含期待地望着他。
见此情形,司予安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好。”
“呀呼!”得到首肯,少女顷刻间如脱缰的野狗一般上蹿下跳起来,一改平日无精打采的样子,趿拉着粉鞋冲进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她走得匆忙,没有发现身后男人宠溺又无奈的笑容。
翌日清晨,天边刚染上红霞,俩人就已经出发了,白雾缭绕的桃山上,阮娇娇与司予安共乘一骑,纵使已经将马鞍布置得比较软和,但阮娇娇依然被颠得七荤八素。
“娇娇,忍一下,今晚到了邺城就可以休息了。”司予安面露不忍,心疼地又将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终是将速度放缓了些。
“没事!我挺得住!不用减速,把车门焊死,谁都不要下车!”阮娇娇说得大义凛然,苍白的小脸一脸即将赴死的悲壮。
一路加急,也只是在路上稍作休息,阮娇娇被颠得恶心反胃,晚上到达邺城的时候竟还是滴水未进的状态,不过好在脸色不似在马背上那么苍白。
客栈里,司予安看着手里的情报,面色有些凝重,阮娇娇看着有些好奇起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