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再次见到故人的原因,艾斯的心里远不如他面上表现的那么淡定。
躺在垃圾山独一无二的住处的床上,艾斯不禁发散了思维。这张他睡了很多年的床,第一次开始让他感受到了不舒服。
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开始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一些他以为已经过去,但是实际上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事情。
这张床对他而言是特殊的,因为这是他和妻子的婚床。这张床上承载了许多欢乐的时光,曾经有着无尽的欢愉和美好。但是一切都变了,她永远的离开了。他永远的失去了她,失去了他心爱的妻子。
这张床上已经永远的没有了她,但是却一直都萦绕着她的遗物,她的气味,她的生活,一想到这些,艾斯就感到更加的感伤。
别想了,艾斯心想。不管自己怎么想,人已经死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决定想一些别的东西,他想到了最近好像有手下和自己回报南边好像来了一伙奇怪的人,但是还没来得及去摸底,镜这个混蛋就过来了。
想到镜,艾斯就想到了自己当初刚刚毕业的时候气宇轩昂的样子,还记得自己刚刚授职的时候,也是和镜那个混蛋一起的,和安雅求婚的时候也是那个混蛋当的见证人。一想到那个混蛋就不由得想起了安雅,想到了失去安雅的那一刻。艾斯再一次感到了胸口的刺痛,感觉心脏隐隐作痛。
艾斯可以感到心底深处的某一点,愤怒和痛苦正在滋生。头骨底下好像因紧张打了一个死结,两侧的太阳穴蹦的紧紧地。他用鼻子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口中缓缓吐出,集中精力,释放出紧张的压力。
他忽然想起以前镜和他说过的:“忍耐痛苦少说废话”,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许多人告诫彼此,说不要压抑自己的感情,要让感情自然宣泄出来,让内心的痛苦流露出来。这些话,艾斯实在听得太多了。艾斯其实觉得其实也该好好谈谈怎么压抑感情。只要你压抑的时间够长久,压抑的够深,很快,你就不会再有什么感情了,这样就不会再被无所谓的感情所折磨了。
睡眠慢慢的将艾斯包围,不知不觉间,艾斯沉入梦境。
他正在走路......
他走在一间看起来比一座城市还要大的房间内,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雕像。真正意义上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不管是人的,还是兽的,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这里不存在的,而且每一个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艾斯站在一个女人的雕像旁边,看上去是那么的恐怖。腰上围着一串切断的手。她的两只手里握着锋利的匕首,而从她的脖子里冒出来的不是头颅,而是孪生的毒蛇。毒蛇的身体拱起,互相瞪视,仿佛正在准备攻击对方。这座雕像让人感觉极度不安,它存在一种深深的、狂暴的错乱感。艾斯从它的旁边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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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在大厅中散步。一座座雕像的眼睛好像在追随着他的脚步。
在梦中,艾斯开始意识到其实这里的每个雕像都是有名字的,但是他们的名字都在地板上的火焰中燃烧着,让人无法看清。
在不断的前进中,艾斯又看到了更多的雕像。比如一个白色头发,脖子上带一条用牙齿串起来的项链,手里拿着一面鼓的男人。还有一个身材肥硕,身上爬满了无数怪物的女人和长着公羊的脑袋,手捧金球的男人。
突然,在梦中,好像有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在不断的呼唤着艾斯,但是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太不清晰了,艾斯茫然的向四处望去,但是没有发现一个说话的人,举目望去看到的都是无法行动言语的雕像。
艾斯转了一个弯,向着声音的呼唤在不断的靠近。
“一切都会回归死亡的国度,不管是凡人还是神灵。不管是已经死去的还是即将死去的,一切的一切都将回归死亡的国度。从来没有人在乎亡者的意愿,死去的人再也得不到一点的关心,这一次,亡者们将带着自己的愿望重新回到生者的世界,这一次,他们将不会被杀死。”
突然一阵悄声低语传遍整个大厅,窃窃私语的声音让艾斯在梦中也感到了一阵寒冷和莫名的恐惧。吞噬着一切恐慌席卷而来。在这座被世人遗忘的亡者的殿堂中,在这座充斥着各种各样雕像的殿堂中。
艾斯猛地惊醒过来,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他的额头上覆着一片湿冷的汗水,整个人已经清醒过来了。艾斯站起来,有些晕晕乎乎的分不清方向,他没有开灯,虽然他拥有着垃圾山为数不多的照明设备,但是他没有使用它。而是凭着记忆走进了卫生间,在放松过之后又走回了卧室。在他的记忆中,刚刚做过的梦依然清晰,但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个梦会让自己感到如此恐惧。
从外面照进房间的光线并不是很亮,不过艾斯的眼睛已经逐渐习惯了黑暗。一个女人正坐在他的床边。
他认出她了。即使混进一千人中,甚至十万人中,他也能一下子把她认出来。她笔直的坐在他的床边上,身上还穿着那件下葬时穿着的海蓝色套装。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是他熟悉的语调和温暖的声线。“我猜,”安雅轻轻说,“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斯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