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握着她的手,亲切地说:“家里人是不是逼你结婚,嫁给你不喜欢的人,这才逃出来的呀?这种事情呀,我这个老婆子见得多了,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祖国同胞呢,唉,想我在异乡已经待了二十多年了,今天见着你呀,别提有多高兴了。”
陶颂心想了想,差不多也是这么一回事吧。于是咧开嘴笑着点点头,肚子却不争气地又“咕”得一声叫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老奶奶见状立刻转头向老爷爷使了个眼色:“老头子,去,给这小姑娘来碗豆浆和一笼小笼包,瞧把这孩子饿的!真是。”
“好嘞!”老爷爷乐呵呵地丢下擀面杖,双手拍了拍,甩下面粉,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取了肉包子,又掀开大锅,盛上一碗乳白浓郁的新鲜豆浆。把豆浆和包子往小桌上一放,陶颂心最喜欢喝的就是豆浆。
她小时候奶奶经常带她去街头卖菜的老太太那里买装在塑料袋里的豆浆,回家以后再热一热,撒上白糖。
喝上一口,简直是人间美味。
她刚想捧起碗来喝,就听见老爷爷一拍脑袋说:“哎呀,瞧我这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忘记放糖了。孩子你先别喝,等我给你拿糖去啊。”老奶奶嗔道:“今天卖了不少豆浆,白糖都快没了吧,你也真是,还不快到里屋拿去,小姑娘可在这儿等着呢。”
“诶诶,我这就去!”老爷爷羞赧地摸了摸头,又赶紧去里屋拿白糖去了。
老奶奶拉过椅子坐在陶颂心旁边,拍了拍她的手说:“哎呀,我家老头子就这样,办事毛手毛脚的,你可别见怪,就坐折里等一下,他马上就回来了。”
陶颂心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语言不通,周遭都是陌生的人和事,还好遇见了这对老夫妇,不然别说是找到回去的路,饿死街头都有可能。
“老奶奶,我没有钱,这样吧,我给你干活,虽然我没做过包子之类的东西,在家也没怎么下过厨,但是你们忙的时候我帮忙端端菜,洗洗盘子,收拾桌子还是可以的。”陶颂心向老奶奶投以感激的眼神,郑重地说。
“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别看我和这老头子开的铺子小,还饿不死人,不差你那几个钱,况且我们的生意两个人就够了,你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能干这些粗活呀,女孩子就应该在家当成宝贝一样宠着。你吃,奶奶不要你的钱,也不用你干活,你放心好了。”老奶奶慈祥地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家?我现在都找不到家了。陶颂心暗道,悲哀的情绪像藤蔓一般缠绕上心头。
忽然,一歌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白糖来了,白糖来了——”老爷爷弯着腰,迈着小碎步,手拿着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玻璃罐子快速走来,将它放在陶颂心面前。
陶颂心望着白糖和香喷喷的豆浆,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她好想回家,好想要让奶奶再陪她去买街头的豆浆啊!想到这里,她不禁鼻头一酸。
老奶奶看陶颂心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发问:“怎么了?孩子,是不喜欢甜豆浆吗?”陶颂心赶紧摇头,望向老奶奶说:“不是的,我只是有点想家了。”随即又马上补充了一句:“我可喜欢喝甜豆浆了,老奶奶你别误会,你们家的豆浆可香了,我刚来的时候大老远见了,可馋死我了。”
老奶奶闻言点点头,“那就好,你家人也真是的,把你嫁到国外来,还真是苦了你了,”她打开罐子的封口,用勺子挖了一勺白糖洒在豆浆里,又用筷子搅拌均匀,最后把碗推向陶颂心,”来吧,尝尝我们老两口的手艺。”
“嗯。”陶颂心捧起碗吹了吹,闻了一下,真香啊,又抿了一口,“好喝,谢谢你,老奶奶,你是个好人!”老奶奶的笑意更盛了,甚至有点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陶颂心没有太在意,她太渴了也太饿了,她不管烫口,猛喝了一大口,又瞄到了一旁大大的肉包子,想到没想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得太快了,还差点呛着了,猛烈咳嗽了起来。老奶奶拍了拍她的背来缓解她的不适,好不容易吞下去了,老奶奶又递给她一个帕子来擦嘴。陶颂心连忙接过擦拭,随后不停道谢。
只是她刚捧起碗,想再喝一口豆浆的时候。她的头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眩晕感,视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她心里一紧。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望向老奶奶,虽然看不太清,但她还是能感受到老奶奶的表情不在那么和蔼可亲,她换了一副冰冷狠辣的嘴脸,语气也异常漠然:“这次的货不错,带下去,好好管教,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是!”老爷爷也收起了笑容,向老奶奶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转身向里屋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里屋里走出来两个虎背熊腰、皮肤黝黑的壮汉,其中大步向前把她扛到了肩上。
然后不知道往哪里走去,她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不省人事。
她在睡梦中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腐烂或霉变的食物发出来的气息,就好比她老妈囤积在冰箱里好几年没动过的臭鸡蛋的味道。
这味道实在太令人反胃作呕,她不禁皱起眉头,嘴角也拧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