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雨将信纸递给了郁之宁,她接过信纸,那上头遒劲有力的字迹逐渐映入眼帘。
只那一眼,郁之宁便觉得,这字迹与前世厉沉修的字迹多有不同。
虽说都是写得笔势豪纵,瞧着很是好看,但如今再看这字,倒觉得手中书信上的这字,多了几分洒脱。
而这洒脱似乎过火了……
郁之宁看着这极为正经的字迹,极不正经的内容,当下便想将这信焚烧殆尽。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若是一个人想让你不痛快,即使再远的距离也阻止不了他。
毕竟……他还能写信……
郁之宁压下心中的气闷,微蹙着眉头,从上面一直往下看,直至看到楠雨说的最后两行字。
“我知阿宁脸皮薄,为夫写得书信可莫让旁人瞧见……前几日看到一只簪子,很是新奇,望阿宁能喜欢。”
郁之宁:“……”
她双唇紧紧抿起,眼中淡漠,目光往下移了两分,在泛黄纸张的边角处,有一块像是被鲜血低落的痕迹。
那边角处因着十几日的辗转,如今已经干涸起皱。
然而这封信,出自战事吃紧的边城,这痕迹只能说明,他受伤了……
郁之宁望着那块血迹,随后转头对楠雨吩咐道:“楠雨,你瞧一下信封里头,可还有物件?”
“是。”楠雨瞧了眼信封,随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递到了郁之宁面前:“小姐,这信中是还有一枚簪子。”
郁之宁将手中信纸折在一起,看了眼递到眼前的簪子。
簪子很是精美,上头镶着玉石,玉石很是通透,从里面还泛着细腻的淡紫色光泽。这种奇异绚丽的簪子,在盛京确实是不多见的。
但最终郁之宁没有碰那簪子,只是连同那张信纸一起放在了楠雨的手中,神情肃然的嘱咐道:“这封信,寻个没人地方烧了,莫要让别人瞧见。”
楠雨点头应着:“是,小姐,那……这簪子……”
郁之宁想了片刻道:“收起来吧。”
“是。”
交代完后,郁之宁有些疲惫的垂着眼眸,揉了揉眉心处。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近来,文秀阁那处如何?”
楠雨将信和簪子收进了衣袖中,跪坐在郁之宁身旁,拢着衣袖研墨,低声答道:
“自从上次之后,他们便安分了不少,不过说来也奇怪的很,从前那文秀阁的小侍女常出来打听消息,近来好似连那小侍女也不曾出来了。”
“且……”楠雨说着顿了下,朝四周望了下,随后小声道:“且这几日那主屋内不让侍候,将所有的侍女都遣了出去,成日房门紧闭着。”
成日房门紧闭……这么听来是有些奇怪,林缘儿并不像是那种沉闷到能整日闷在房里的人。
莫非……
“我知晓了。”郁之宁重新执起笔,继续抄录着方才没有抄完的经书。
楠雨见状,将磨好的墨锭放在了一旁,低声询问道:“小姐,今晚可要寻人去探一探?”
郁之宁唇边轻轻勾起了一抹笑,声音透着清凉透着一股冷意:“不必寻人,今晚…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