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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到回禀,甚至没能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只下意识跟着念了一声,“剥皮?”
跪在他身后的文武百官却一下炸开了锅,其中本该最虔诚诚心到听不到外界杂音的晏尚书最是激动,猛地拔高声音,“什么?剥皮?披在侍卫身上假冒太子?”
这天下竟然有那种恶心又奇诡的技艺?
他都没听说过哎!
果然他书还是读得不够多!
吏部尚书急声问道,“此事当真?”
锦衣卫沉声答道,“来报信的禁卫军说,亲眼看到了太子身上的皮从肩膀处被扯下了一大片。
脸上一半的皮都被扯了下来,露出的皮肤与太子白皙的肌肤全然不同,是久经阳光暴晒的麦色,绝对是有人假冒”。
政和帝这时候才如梦初醒,腾地站了起来。
他本是跪着的,这么猛地一站起来,差点摔倒在地。
左天师忙扶了他一把,他情急下狠狠甩开左天师的搀扶,身子前倾,急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传来的消息”。
政和帝猛地拔高声音,“朕问你,太子是什么时候换人的?”
百官听了这话均是默然,政和帝问出这句话,明显是想确定皇长孙,以及东宫贾良媛肚子里孩子的血统。
乍然听说太子死讯,政和帝身为人父却只关心这个,实在叫人心寒。
锦衣卫愣了愣,答道,“这个,来报信的人未说,想来还未审出来,先使了人来报信”。
“快,遣人去探!立即起驾回宫!”
苏羡予开口,“皇上,太子是假,左天师却为太子医好了隐疾——”
政和帝恍然,厉声喝道,“来人,给朕将这个妖道抓起来!”
苏羡予立即补了一句,“皇上,左氏向来颇有些手段,这种时候,还是即刻杀了,以免后患”。
左天师又惊又怒,厉声喝道,“苏大人,左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咄咄相逼?”
苏羡予神色冷淡,“为皇上分忧,乃是为人臣子之本份,又何谈怨仇?
左天师若是觉得苏某说得不对,敢不敢当着三清真人的神像发誓,天师你绝未辅助太子妃残害太子?”
苏羡予也要未见得如何疾声厉色,在那双浅茶色眸子的逼视下,左天师到了嘴边的话竟然有些吐不出来。
他这一迟疑,政和帝哪有不明白的,猛地一挥手,“拖出去,斩了!”
左天师大声喊起了冤枉,只这时候哪还有人理会他?
苏羡予理了理没有一起褶皱的袖子,左天师,你与我虽无冤无仇,但阿鱼想你死,那就只有委屈你去死了,你一路走好!
……
……
政和帝说是要立即回宫,但皇帝出行,又岂是那么便宜的?
还未等回宫事宜安排妥当,又有禁卫军飞奔而至,怀中抱着早已死去的皇长孙,带来了王妙儿的话和假太子的证词。
皇长孙死了,假太子是大年初二就开始冒充萧明时。
二月初二,贾良媛传出喜讯,怀孕刚满一个月。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政和帝看着皇长孙青灰色的小脸和伸出嘴外的舌头,只觉那小小的身子化作了一个大如流星的巨石重重捶向自己的脑袋。
他痛苦地啊了一声,捂着头嘶声喊道,“快去叫年鱼来!快去!”
众臣知道他这是受不了刺激,头风又发作了,忙吩咐去请年鱼,只这立即回宫的圣令自然就做不得数了。
……
……
霍延之接了年鱼送来的东西,带着细辛,两人双马,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凤翔府而去。
到凤翔府时,已经是新月初升,城门紧闭。
霍延之吩咐细辛插上墨龙旗,叫开城门。
守门的卫兵见了墨龙旗,不敢怠慢,忙请了凤翔府的赵太守、镇守凤翔府的钱将军和各卫所的总兵前来。
细辛扬起手中的圣旨,大声喊道,“紧急皇令,凤翔太守听令!”
凤翔府距离京城不到二百里,是京城最后一道屏障。
和护卫京畿的三大营一样,不论太守还是总兵将军都是政和帝心腹中的心腹。
霍延之命人控制住了葛雷手记的消息,太子与皇长孙被害一事却是传得沸沸扬扬,并在九方凤的推波助澜下,上午就传到了凤翔府。
消息真真假假,纷至沓来,凤翔府中自也是人心惶惶,遣去探听消息的人一波又一波。
凤翔府离京城有近二百里路,第一波去打探消息的人刚刚回来,却是验证了流言。
太子早已被害,还被太子妃剥了皮,披在一个侍卫身上冒充太子。
皇长孙也被太子妃命人勒死,皇上犯了头风,正在等年掌印赶去寰丘救命,具体情况根本打听不出来。
这个时候,福广王突然带着圣旨来做什么?
凤翔府的赵太守是政和帝的心腹,对霍延之十分戒备,扬声喊道,“还请王爷将圣旨拿来一观”。
霍延之也不多废话,让细辛将圣旨绑在箭上,拉起弓。
城墙上的赵太守、钱将军等人想起他站在城墙下,两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