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程布星恨不得林暖暖多说几句,把这些老师彻底得罪死。
却没想到,平素最古板的朱先生第二个赞同起来:“确实说的好!的确如此。”
一众学生看向朱先生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因为朱先生效仿孔夫子,六艺是一向不落。平素最爱好骑射,因此这体格,比山中猎户不遑多让。所以平素学生们都怕他。
如今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几乎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朱先生竟然觉得,大家可以质疑他?
然而朱先生的看法,不代表全部老师的看法,有些老师听到这些话之后,是愤然离席,甚至向院长抛下狠话,如果不严厉惩治林暖暖等人,他们就集体离职。
这些老师是真的上火了。原本让他们来这里学习鬼画符,已经是为难他们了。现在竟然还侮辱他们,觉得学生可以质疑老师。
被那几个老师点名的老院长,程致远,一直在这个学堂里面。
但是,他从未出一声,从未说一句,一个人拿着毛笔,默默地在写着些什么。
“爷爷?”程布星看那几个老师被挤兑走了,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几个人里面,除了教乐器的老师赵先生,有点真才实学,其他的几个老师,说是臭鱼烂虾也不为过。
程致远神情严肃,提笔挥毫,片刻不停。
这番神情态度,俨然超然于外物之间。在场不少老师,看到院长的样子,心里面都或多或少,有所感触。
乔松柏走到程志远身边,却发现他已经在为《论语》注音。这手蝇头小楷,古意盎然,写的比乔松柏还要精致好多分。而这些注音,竟然能写的极小,不影响整体汉字的阅读,使得拼音成为真正的辅助。
一堂课所学,立刻就成为了运用自如的工具。明明乔松柏只教了少许声母韵母,但是只要是教过的,可以拼成的,程致远都标注了。
“他这毛笔字,比你好太多了。”林暖暖也走了过来,半倚在乔松柏胳膊上,看着程致远注音。
乔松柏小声附着林暖暖耳说:“书法之练习,日复一日,只有足够的积累,方有成效。”
林暖暖:应该换个话题的。
学生们看到几个老师被气走了,而院长纹丝不动,被一众老师问围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好奇的要命,但是始终不敢踏进学堂内。
“院长。”
乔松柏提音唤了一声,程致远才如梦初醒。
“上课了?”
见到此情此景,程布星心中恼怒、怨恨起来了。他叫爷爷,却得不到回应,而乔松柏略微一叫,爷爷立刻就回应了。
“有几个老师被气走了。”程布星窜到程志远身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程致远却理了理书本,不甚在意:“走就走了吧。我白鹿书院,也不需要这样的人。”
说着,却用目光问起了林暖暖。
林暖暖躲闪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就相当于她给了承诺,会想办法填补。程致远正是求之不得。
“外面的学生们,若是好奇想要学的,正好可以进来,让他们把这几个老师的空给补了。”
程致远声音不大,却恰好可以传给窗外围观的学生。
学子们刚放假回来,心还没有收起来。最终只剩下包括谢广安在内的,几个学子留了下来。
却说再上完一堂课,已然是华灯初上。
这厢乔松柏都宣布下课了,但是程致远不答应:“小先生,我还能学。不碍事的,让他们多上几盏灯,你继续教就是了。”
求知如渴,无非如是。
“可我不能教了。”乔松柏摇头,“知识是需要时间消化的。而且,今天是元宵节,我还要带娘子去逛夜市。”
他这话一出,不但程致远无法反驳,就连林暖暖都不由得有些羞红了脸。
好说歹说的,乔松柏总算让自己下课了。
带林暖暖看花灯、看烟火,是乔松柏在新年那天就想的事情,雷都打不动的。
他们俩是逍遥地逛街市了。
但是白鹿书院的老师们就惨了。院长不走,他们也大都不好意思回去。因而也在学堂里面,开始挑灯注音。
倒是机缘巧合的,采用的学习方法中的“学习-反馈”,很快便牢牢地掌握了这些知识。
没有工作要做的林芳芳、林素节,则是在程布星的带领下,去往了书院的公共宿舍。
今日是正月十五,天寒地冻,月亮却分外圆。
那几个赌气要离校的老师,带着行李,站在宿舍外面,就等着院长回来,上演一出死活要走、然后不情不愿被挽留的闹剧。
然而,人来人往,他们都快冻僵了。最后遇上的居然是程布星,程布星这小子又使坏,非告诉他们,程致远马上回来了。骗得他们一直装模作样等到半夜。
却说乔松柏带着林暖暖逛着繁城的夜市。
许是进城困难的缘故,今年繁城元宵夜市,摊位并不多,但是每个都火爆异常。
林暖暖与乔松柏手牵着手,想要往各个摊位里面挤,却怎么也挤不进去。
“算了,我们去看河灯。”林暖暖实在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