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册子既已从大殿墨连野手里过了一遍,那他不可能不晓得这颗水灵的存在,现在反被白无绝占有,他怎甘心?
就算水灵任务结束了,但灵源这东西多多益善,他完全可以用这颗水灵培植出一位忠心不二的左膀右臂,如今到手的鸭子又飞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他肯善罢甘休才怪。
如果说墨连野之前是因为墨千痕的关系才盯上白无绝,那么经历几番事件之后,他一定恨极了白无绝,且将之当成了劲敌。
墨连野恨一个人,经年恨意不消,睚眦必报,手段百出,哪怕对亲兄弟墨千痕也不例外,更遑论白无绝这个无亲无故的人了。
“那怎么成?越不太平,我越得跟紧姐姐。”墨千痕步子丝毫没有停滞,紧紧地贴着白无绝脚后跟。
“不装了?”
“什么?”
白无绝懒得废话,只朝身后瞟了一眼。
“哦呵呵,趋吉避凶,贪生怕死,人之本性嘛,姐姐,要是一会儿不羡仙里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我先跑,你断后,可好?”墨千痕立刻扯起她衣袖,作一副胆小脓包的样子道。
白无绝:“……”
其实,对于这小子,说不得她心里是负疚的。
明明是她认错人在先,搅乱了人家隐藏完好且平静平淡的生活,从“但有所求无一不应”的热情,到现在整日里没个好脸色,人家凭什么要平白无故承受她的时热时冷呢?
更难得是,墨千痕前前后后连半句苛责都没有,即使方才已经把话说透了,他也只是神色变了几变,对这场误会毫无怨言,“逆来顺受”的令人心口滞痛。
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实力打破逆境,他有本事撑起尊严,他默默振作,悄悄强大,他完全没有道理被白无绝捏圆搓扁随意摆弄,可他偏偏就敛着一身锋芒,任由白无绝想怎样就怎样。
本来,他可以一直按照自己原先的方式生活下去。
怂王这个称呼,让大殿墨连野并不急于除掉他,何田田出嫁那日只不过机会送到眼前了,墨连野才利用起来,如不是白无绝闯入这个局,之后的一切将永在正轨,墨千痕有智慧继续怂下去,一直一直。
是白无绝破坏了他的生活节奏,一会儿喊打喊杀,一会儿若即若离,白无绝觉得自己有种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
“有危险,躲我身后。”
她这次没有抽出袖子,由他轻轻地拽着,像领着个小孩子般,心道,在自己离开之前,这小子的安危,她负责了。
“好的,姐姐。”墨千痕声音带笑。
他今次戴的面具是新描的寒梅傲雪,那逼真细腻的笔触,连带着他身上的气息也有些高洁了,好似整个人都挺拔伟岸起来,隐有凛然之威。
“面具不错。”白无绝说着,也拿出玄影惯戴的漆黑面具罩在了脸上,肩头一抖,披上了又肥又大的黑袍子。
墨千痕不得不松开她衣袖,一边殷勤帮她整理外袍,一边讨好道:“姐姐要是喜欢,我多画一些,你也换花样戴啊。”
“不必,我专一。”白无绝拒绝。
“……”墨千痕噎了一下,赶忙解释,“本王也专一!我发誓,今后绝不再换面具了,除非它坏了。而且,只描这一种样式,好不好?”
“你随意。”白无绝不太所谓地道。
墨千痕又噎了一下:“别啊,姐姐,我真的很专一,对感情特别专一!”
“与我无关。”白无绝道。
“有关!我的意思是,我对姐姐你,特别特别专一。”墨千痕直白道。
白无绝冷瞥他华光熠熠的眸子:“大可不必。”
这小子,油嘴滑舌信口胡说乃一把好手,这种浑话大概也没几分真心吧。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他会认真,毕竟两人前后两次差点肌肤相亲,头一次更是有媚药的作用,他都能镇定理智,按捺得住,可见情事并不足以冲昏他的头脑。
而她白无绝理智归理智,却也不会严格克制自己,情动,便让它动,虽然她没有对谁动情过,但她一直认为,感情,本就是冲动的,情到浓处,能令人头脑一热就不顾一切的。
当然,感情最终都会归于温馨平静,需要理智的经营和呵护,却绝不代表一开始不经风浪,不起波澜。
他眸光太亮,似乎真诚……只可惜白家主正理智,心里所有“冲动”只为取药计划和水灵。
“两位贵客,月银峰已备好,要不要先来一壶?”热情的招呼声传入耳中。
抬头一看,已然到了归心馆门口。
这次,墨千痕没急着对暗号。
白无绝便直接道:“请告诉你们老板,玄影来了。”
“啊!”伙计一声惊呼,忙不迭跑进去通报了。
不大会儿,庞承文和管大春就亲自迎了出来,请着白无绝和墨千痕往二楼上去。
进得房,关严门。
庞承文和管大春起先对于痕王写的那封信存有疑虑,也看过里面的内容,多是嘘寒问暖吃好喝好之类的废话,信送走了,他俩却惴惴不安,唯恐误了大事。
此时见玄影与痕王一道来,痕王之信,玄影公子定然晓得了,两人心中也总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