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山很快从隔壁包间回来了。看着蔫头搭脑的。
他还是回后面沙发上半躺着,自顾自的发愣不说话。桌上的几个男人也不烦他,兴致盎然的喝酒吃肉,只是说话声音尽量放低。
舒眠发现纪青山的几个哥们与他在一起时,嘴虽然损,但是都轻声细语的,很少大喊大叫。这一点比饭局里的其他男人要可爱的多。
纪青山自己靠了一会,瞥了眼桌上的碗碟,见吃的差不多了,淡淡一句:“散了吧。”
三个男人像是领了令牌的士兵似的,一齐起身,没一个磨蹭的。
“走了,走喽!”大家排着队就要往外走。
纪青山自己也起身,想了一下对舒眠说:“你送我?”
“好好,回小院还是回酒店?”舒眠忙不迭答应。
“回小院太远了吧?”那人欲擒故纵的问。
“没事没事,一脚油的事。”
舒眠概念里的一脚油有四十多公里。
花瓜确定他们回小院,才动身。他临出门时把脑袋上油渍渍的帽子摘下来递给纪青山。
“你戴着吧。人家艺人都戴帽子。”花瓜很努力的要当一个合格的助理。
纪青山嫌弃的把那内圈闪着光泽的帽子推开。自己从裤兜里拿出墨镜来。
“我撞墙上的时候你拉着我点啊。”他嘱咐舒眠。
舒眠点头如捣蒜:“我搀着你。”
艺人纪青山跟瞎子阿炳似的出门。他换了白色圆领衫和黑牛仔裤,外面套了松松垮垮的白色衬衫,看着跟个学生似的,或者说跟盲校的学生似的。
隔壁包间还是大门紧闭,门口有人把守。纪青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门,迈开长腿,在众人簇拥下出门。
上了车,舒眠以为那人要说什么。毕竟花瓜的车他不是挤不下。他让舒眠送,一定是有话要说。
纪青山却好像很沉的住气,车开出去好远都没吭声。最后还是舒眠忍不住了问:“朱红和蜘蛛胖子的事,你有什么见地?”
纪青山抬头看着路边笔直的灯带,幽幽说:“没有什么见地。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我和你道歉。”
“嗯?”舒眠有点惊讶。原来他不是沉的住气,根本是难以启齿。
纪青山继续说:“我当初介绍朱红来,确实有我爸的因素。后来拦着你淘汰她,也是我识人不明。朱红……和我印象里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舒眠叹气道:“嗨,这事也不全怪你。行业里谁不是一个介绍一个的。也合情合理。主要是后来我也没当机立断,看在金主的份上妥协了。”
纪青山又自我检讨道:“这事也算给我一个教训。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不这么干了。”
“要是再来一次……”舒眠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可能还是会向资本妥协。继续留下朱红。”
纪青山无语,嫌弃的看向舒眠。
舒眠回了一个眼神说:“看什么看。你知道我有多缺钱的。”
真是人穷志短。
“那现在怎么办?为了钱留下祸患?”
舒眠听她这么说朱红,突然很得意。
“切,昨天还叫人家小师妹,今天就成了心腹大患了。你们这些男人。”舒眠挤兑他。
纪青山笑不出来。他是真的不安。
舒眠看他愁眉不展,赶紧安慰道:“没事。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改变策略就好。”
“怎么改?”纪青山发现自己一涉及到娱乐圈里的尔虞我诈,脑子严重不够使。
舒眠谆谆教诲说:“你我要不动声色。表面屈从于资本,当然,实际上也是屈从于资本啦……”
“你正经点。”纪青山坐起身说。
舒眠赶紧严肃道:“其实哪有什么策略。无外乎就是将就点朱红,让她赢几次。咱们对琪哥团宠也收敛点,缓和矛盾。然后暗地里尽快找其他金主。朱红要是安生唱歌还好,要是一旦作妖……”
舒眠做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所以,归根结底还得节目能爆才行。”纪青山总结。
舒眠不能再同意:“节目烂,谁都能碾压咱们。过去的肖文宣,现在的朱红。可能以后还有肖红,朱文宣。可是一旦我们收视起来了。赞助商追着我们跑。什么人咱都不怕。”
舒眠一番鸡血打的很有水平。纪青山也觉得看到了希望。他推推墨镜问:“朱红要是想和你签约,你怎么办?”
“签,大不了雪藏她。最后要违约金赚一笔。”
纪青山打了个冷颤,心想还是舒眠狠。
舒眠又笑笑说:“不过人家现在攀上了金主,不一定想在咱们这个小庙呆着了。我回头和她摆摆烂。让她另谋高就就好。”
纪青山若有所思点头,突然问:“那你会不会把我也雪藏了?”
“what?”舒眠匪夷所思说:“我雪藏你干嘛?你又不作妖。”
纪青山上下摸摸自己,确实觉得自己没有作妖体质。
舒眠抓紧机会问:“你想好了要跟着我干了?”
她说的好像自己是黑帮头子似的。
纪青山没答话。
舒眠不乐意了:“我都这么努力的竞争上岗了。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