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毒丸并不会致命后,场上的喧闹声小了很多。
檀家族老见状也松了口气。
只不过仍有人并不赞同这种以医者自身的健康作为考题的方式。
但裁判组,同样是出题组,并没有松口。
他们会选择这样一道题目作为第三场的试题,也是有原因的。
早前,古医师学会就发现,有医者走了偏门,把无辜之人炼成药人,但这手笔究竟是何人所为却一直没有线索。能够站在这里的医者,基本都是实力上佳之人,他们亦是想以此提醒他们,什么是“医者本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只有他们自己体会到试毒的心理过程,才能不被一时的利益所迷惑,为了名利或是一时的胜利,将无辜的人当作试药的药人。
这对于纠察暗自炼制药人的幕后黑手无益,但对于培养古武界的下一辈年轻医者们的“仁心”却有用。
就此,医道赛场第三场,拉开序幕。
十五个侍者,各托着一个托到了参赛者们面前,托盘上放着的,正是盛放了毒丸的锦盒。
檀家族老方才已经说过,随着中毒时间越长,中毒者的眩晕感就会越严重,这肯定是会影响医者的正常思维。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算是其中一环考验。
符子栖捻起褐色的药丸,放在鼻尖轻嗅,挑了挑眉,然后吞了下去。
药丸苦涩,符子栖微微蹙眉。
随着符子栖最先利落地服下药丸,其余人也陆续吃下了。
十几个人各自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毒。
有人以银针试图逼出毒素,有人在服下药丸后便开始调动自身灵力堵塞住自己的经脉,以免毒素流转,还有人凭着服药之前对药丸短暂的研究开始摸索药丸的药方,然后再借此找出解毒的方子。
这颗药对符子栖来说压根不算事。
檀家族老确实没有欺瞒。这个药丸虽然方子复杂,但并不致命,即便最终毒发,只要快速服下解药,就够了。
符子栖想要解毒,有很多种办法。
她选择了最省事的一种。直接拿出银针,用古武作为辅助,强行逼出体内的毒素。
“看来,符小姐已然成竹在胸了。”一旁,传来独孤月的声音。
符子栖指尖捏着银针,歪头瞧了她一眼。
独孤月微笑,“符小姐是打算以银针和古武相辅助,强行逼出毒素?这种办法见效是最快的,当前提是必须要有一个厉害的古武者,至少地阶以上的古武者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符小姐给人的惊喜……果然很大呢。”
符子栖闻言,似笑非笑,“独孤小姐也很出乎我的意料。”
独孤月知道得这么清楚,想必是提前做过功课了。
“话说,昨天的那两株药植,我去古武论坛看了,无毒的叫作七星草,有毒的叫作不留痕。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不留痕取了这么个名字,到底有什么寓意呢?难不成,是因为这种药植的汁液可以通过皮肤接触渗入人体,然后就此消失、了无痕?”符子栖忽然说起。
她看着独孤月,笑了笑,一排安然,不见半点硝烟味儿,“锦盒上的药植汁液,是你动的手?”
独孤月笑容不变,“我不知道符小姐在说什么。”
符子栖眸子微眯,“你可不像这么冲动的人。”
独孤月淡笑。
符子栖:“独孤月,你不会真的觉得我既然能察觉到不对,还解不了这种混合的新毒?你想让我在这里,借着出题组的东风,毒发身亡?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独孤月只道,“我确实听不懂符小姐在说什么。我也要开始研究解毒的方子了,若是有机会,我们还是下了赛场再聊吧。”
独孤月点了点头,招来了一个侍者,吩咐他拿来她需要的工具。
符子栖神色不明地看了眼独孤月。
她拿起药丸时便嗅到了自己指尖不留痕的汁液味,她可以确定,就是昨天的那株药植。
不留痕是新培育出来的药植,虽然药效已经很明了了,但对于它的用药,基本都还不太清晰。
但符子栖一闻就闻出了药丸里的主要药材,不留痕和这味药丸里的一些药物,恰恰好,可以形成一种剧毒。
即便如此,这对符子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既然吃下去了,就有把握解得了。
可独孤月的淡定,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女人,来了这么一出,被她拆穿了,居然连一秒的变脸都没有。这样的表情管理,也难怪可以伪装这么久了。
但是,她就真的甘心?甘心她的算计毁于一旦?
不留痕的汁液应该不好拿吧。是她昨天趁机留的私货,还是散场后又自己找了别的门路拿到的?
这么大费周章的,如果她没能解毒,届时毒发,还可以说是因为昨天她接触了不留痕的汁液,太倒霉,所以死了。但现在,这条路肯定是已经被符子栖斩断了。
不是符子栖多想。而是独孤月这个女人,总觉得她不会算计得这么浅显。
符子栖扫了一眼周围,观众、侍者、参赛者……并没有什么异样。
独孤月正在笑吟吟同独孤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