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的提问方式对特穆金来说是赤裸裸的羞辱,换来的是对方无比阴狠的目光。登场时威风八面的特穆金此刻已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甘。
向前很理解对方目光中表达的涵义,于是他收回了宝石戒指,伸出了手枪,枪口抵在特穆金的左腿膝盖上。
“不肯说?”向前平和地追问了一句,他没有做出任何狠厉、威吓的表情,平静得就像跟一个邻居打招呼。特穆金轻蔑地翻着白眼。
“啪!”
向前带着不变的平和表情扣下了扳机,子弹从特穆金左腿膝盖内侧穿透到外侧,留下两个飙血的抢眼。剧烈的疼痛让特穆金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一时间没法再翻出白眼。
向前叹了口气,仿佛很为对方的遭遇遗憾,而后随手把枪口抵在了他的右腿膝盖上。
“我刚刚忘了提前告诉你——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活,疏漏是难免的;我对人体构造有过比较深入的研究,刚刚那一枪打的是你的膝盖软骨”向前的语气像极了一个给病患下诊断书的医生,“我可以确定,刚刚那发子弹的穿透角度正好打碎了整个关节面软骨。这是不可逆转的损伤,以后你左腿每一次用力,膝盖骨都会像针扎一样。虽然不至于下不了地,但是下半辈子你必须拄着拐杖走路了。”
“不过好消息是,你还有机会保住另一条腿。”向前谆谆善诱,手中的06式手枪成为绝佳的注脚,“柱一根拐杖总比柱两根拐杖要好得多,对吧?”
“还是不肯说?”向前与特穆金对视着,清楚无误地接收到对方释放的信息。
“啪!”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次特穆金表现得很硬气,至少没有再发出疼痛的哀嚎。
向前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处满是讥讽的笑意:“你表现得很像个硬汉,那就让我们再做个试验,我想看看你最终能为你爸爸付出多少牺牲,好吗?”说着,向前把枪口上移,抵在了特穆金的脖子上。
“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硬汉先生。”刚刚射击过的枪口带着灼人的高温,在特穆金的脖子上烫出一圈水泡,“子弹从这个角度射出去,会避开你脖子上所有的重要血管,然后擦过你的颈椎骨,穿透脖子。”
向前的语气就像一个外科大夫正在给手术对象做术前谈话:“伤势不会致命,但是你的颈椎骨会被打掉一个小小的骨节;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就是你的脖子以后只能固定歪到一边,偶尔还会因为肌肉麻木而满地流口水。当然了,坏的结果就是子弹不小心偏离了预定的弹道,要是把颈椎骨伤得太多,那就只能高位截瘫了。不过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就是不管伤势是轻是重,都不影响你的思维与记忆,也就是说我们还可以继续审问你。”
“现在轮到你来考虑,你能为你爸爸做到什么地步?”向前的笑容更浓了几分,“想象一下,此后三十年、四十年甚至五十年,在漫长的生命当中,你再也不能正常走路,你苦心练习的各种战斗技能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不管吃饭、喝水、睡觉,永远只能歪着脖子,还要学幼儿园里挂着鼻涕的小屁孩一样,在胸前挂一块小手帕,随时准备擦口水——你只能以一个废物的形象过完你的后半生。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另一个结局,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可以悄悄地把枪口抬高一点,子弹会直接穿透大脑,给你一个痛快。”
向前的话语宛若魔咒,一点一点灼烧着特穆金的理智,此刻他双目充血,面部肌肉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思维中的理智成分即将崩溃。但是向前不为所动,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目光里透着一股从心底深处折射出来的冷血;他现在的举动一半是为了审问,另一半则是故意的折磨。
没有人敢制止向前,通讯频道里沉寂了很长时间;在现场直接目睹过程的矢量更是几乎被吓傻了。矢量亲身体会过向前的毒舌秉性,甚至以女性特有的细腻,她隐约能够察觉到向前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一直隐藏在心底里的那种对旁人的疏离与冷漠;但是向前此刻表现出来的残忍与冷血依然把矢量吓得够呛,她甚至不自觉地远离了向前两步,更不敢直视向前的眼睛。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向前开最后一枪的时候,军刀大踏步走了过去。
“够了!”军刀扬起手中的战刀,刀背在特穆金头侧重重一敲,把人敲晕了过去。
“军刀!”被打断的向前猛地直立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直视着军刀。
军刀毫不退缩地与向前对视着:“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以后会有专业人员来审问他,但不是现在……也不应该是你!”
军刀说完之后就平静地看着向前,寸步不让;向前一言不发,但是他的怒火似乎一点一点在消散。
向前知道自己逼问特穆金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其实已经越界了,在旁人眼里他几乎完全被怒火所驱动,在摧毁特穆金的理智之前,他自己的理智也同样处于失控边缘。而军刀的话就像当头一盆冷水,想让他重新冷静下来。不管他是不是因为误解而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但是军刀的本心确实是在帮助向前。
向前默默转过身去,远离了特穆金;他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哪怕他之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