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她坚决不同意。
好不容易秦云初那个贱丫头离开陆家了,她怎么可能还允许她跟她儿子再有牵扯。
陆汀白眸色微深,凉薄的唇,不经意间抿成了一条线,心里陡然生出了几分烦躁来。
他轻轻扯了一下领带,面露不耐道:
“这是我的私事,妈你最好别管。”
“汀白……”
“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汀白不耐烦地打断了陆母的话,转身离去,心里头因为陆母提起秦云初而生出的那些莫名的烦躁此刻又浓烈了几分。
走进电梯,陆汀白周身凛冽的气息更浓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秦云初离开时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似乎跟他多待一分钟都嫌多。
她急着离开还是要去见谁?
哪怕知道两人已经离了婚,哪怕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立场和身份去过问秦云初的私事,
可此时的陆汀白心里依然不由自主地会去想此时的秦云初会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她会不会又约了季书礼?
想到季书礼,陆汀白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在秦氏大楼前看到的情景。
季书礼亲昵地敲着她的脑袋,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笑……
他试图从自己的记忆力翻出些许自己跟秦云初亲昵打闹的场景炫耀一番,却发现,他竟然一点可以回忆的美好都找不到。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起来,紧绷的下颌线让此刻的他看上去心绪不明。
**
1公馆。
“先生,您回来了。”
佣人接过陆汀白手上的外套挂好,“晚餐已经给您备好了。”
“收了吧,不吃了。”
上了楼,推开主卧的门,空荡安静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年了,秦云初离开的这四年,每一晚,他推开房门,回应他的都是这一切令人窒息的静默和压抑。
再也没有那个娇俏又带着期盼的身影在房间里为他留一盏灯,用愉悦的语气问他,“汀白,你回来啦。”
他以为,他早已经习惯了这四年的孤独,习惯了推开门一片黑暗的房间,习惯了那种扑面而来的寂静,可这一刻,他却清晰地发现,这种感觉让他无敌地排斥。
那种空荡到异常压抑的气息堵得他的心口又闷又疼,却又无处发泄。
提步走进房间,他没有开灯,迎着过于压抑的黑暗,烦躁地扯了扯已经有些不规整的领带,借着月光来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威士忌,往杯中倒了满满一杯。
刺鼻的烈酒盈满口腔,在暮色下刺激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原以为可以麻痹心头那闷堵发疼的感觉。
却不料,酒精如同无处不在的蛊虫,开始无孔不入地刺激着他的五脏六腑。
闷堵的痛感浸入骨髓,化成毒液,融进他的血液里,放大了他周身每一处被他竭力克制着的越发失控的凌乱和痛觉。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
砰——
盛着酒液的透明杯子,应声落地,溅起滴滴酒渍,透明的酒杯碎片,在月色下,泛起冰冷刺骨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