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你给我说个地址,我去看看,然后你继续想办法去市里找人?”
裴昶也不敢打包票自己就能修好,去看看要是能帮上忙就顺手帮一把,自己也能积累点经验。
“是这里吧?”
两人照着地址找过来,一片不算太破旧的厂方,就在北郊一大片二层民房的后面。
这片民房是地质队的家属区。早些年这里有发现小型矿山,地质队开驻过来,有了这边的雏形。
后来依附地质队的各种小店慢慢多起来,还有本地人种了瓜果蔬菜也喜欢到这边摆摊换点钱,久而久之,这里就形成一个大的聚居点。
其实这边真正属于地质队的地方很小,还有一些其他的单位。只不过当地人习惯了把地质队当成这地方的名字,后来也就延续下来了,连公交车站名字都叫106地质队。
在门岗那里说明来意,守门的老大爷带着他们去了车间,正好休息之间,车间主任拉着厂里唯一的工程师在研究那个车床。
这位工程师的年纪不小,看到裴昶和董宴如过来,对方似乎有点不相信他们能帮忙。不过车间主任是个懂礼貌的胖子,人家主动来说帮忙,又没提什么条件,就只是说先看看,也没说就一定能帮上。
看看就看看呗,万一瞎猫撞着死耗子呢对吧。
裴昶听他们描述了下出问题的地方,又看了看加工出来的模具,最后判断是内部马达传动部分出了问题。
这种老式的机床刚好他以前研究过类似的,虽然不是一个型号,但原理一样。
听说要拆开检查,本厂那个工程师有点不乐意。他担心拆坏了人家市里的老师不肯帮忙修了。
好在主任跟厂长商量后做了决定,放手让裴昶来做。
四个小时后,裴昶解决掉了这个问题。旁边胖胖的车间主任简直高兴得脸都笑开花儿了。
他还旁敲侧击的想问裴昶愿不愿意留下来,说厂里肯定给他开高工资。
留肯定是不会留的,不过裴昶给他们留了个招待所的房间号,说自己估计还会在这里呆个十来天左右,如果有需要,可以来这里找他。
临走之前,那个戴眼镜的年长工程师期期艾艾过来,问能不能请教他几个问题。
裴昶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女朋友在身边,他要是把人丢一边儿自己去忙,就不知道女朋友会不会有意见了。
董宴如没有意见,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人出去。
她发现厂后面的山坡上有一栋很奇怪的建筑,造型是她没见过的。
旁边车间主任多人精的一个人啊,巴不得裴昶帮忙带带自己厂里的人,赶紧过去招呼董宴如,还说可以带她去上边看。
跟着车间主任爬了一截山路,来到悬崖边上的这栋建筑。
说悬崖也不太准确,这里曾经是一座完整的山,后来开山挖石,才形成了这样一座悬崖。
“这个啊,是本地一个少数民族留下的,是哨岗。”
车间主任不是本地人,但他的父亲跟着地质队过来工作,那会儿他还在读书,就跟着过来了,之后在这边安家,算下来也有二十多年。
“早前地质队来这边的时候,这里还有那个少数民族荒废掉的石头堡垒呢。说是一个村子的人都要死完了,剩下的十几个人被政府安排并入了其他村。”
主任摸着外表粗糙的石头岗哨,叹口气。
“那时候我才十一岁的样子,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地质队的人借住就是他们的房子。说房子都是抬举了,就是那种类似地窝棚的东西。这个民族的人好像跟周围都不是一个族,语言也不相通。本省的民族,就算是同一个族的,也有各自不同的分支,所以这种情况也不稀奇。”
“我就记得吧,这剩下的十几个人里面,有两个小孩儿,七八个女人,还有两个年老的男人,剩下的就是身有残疾的三四个看不出岁数的男人了。”
“对了,你知道市区那边那个老房子吧,就是一片山都是木楼那个。并过去的那十几个人分成了两户,其中一户就搬到那里了,另一户似乎跟他们有点分歧,搬得更远,至于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是吗?那搬到城区的那一户,后来也没回来看过?”
“没有。”胖乎乎的主任摸了摸脑袋,“那家也可怜,早五六年的样子,我去办事,听人提起过。那家人的孩子都走了,最后剩下了一个老太太。就是当年我来的时候,七八个女人里面年纪最大的那个好像。她本来有三个孩子的,听说都不在了。唉,也是苦命人。”
董宴如怔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惊鸿一瞥的那个据说最难缠的老太太的小半张脸。
她之前跟她家门口路过的时候,看到窗后面坐着个老太太,只有颧骨到下巴的右边小半张脸露在光线下。
脸上皱纹深刻,犹如枯皮老树上岁月刻下的痕迹。
“主任,你这里有没有当年的照片,或者图片资料什么的?我是建筑设计学的学生,对这些古老的建筑很感兴趣。”
“这个啊,我想想。”胖主任沉吟了一会儿,一拍手掌,“我记得地质队办公室有最早一批来这里时留下的照片。虽然没有单独照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