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给他们解释了下原理,但很显然,除了董秋稍微听懂一些外,董舅舅和舅妈完全不知道乔老师说的是啥。
暗暗叹息一声,乔老师化繁为简的说了一句:“这是目前最强有力的手段。当然,你们可以反诉对方,再提请司法鉴定机构进行鉴定。”
他顿了一下,有点不太情愿的补充了一句:“舆论的压力也只有用舆论才能化解。”
董秋若有所思。
乔老师的看法跟老三的建议从本质上是一样的,不过一个表达委婉,一个直击核心。
董秋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乔老师的看法和老三一样,那就做!
舆论同情弱者,那他们比宋家更弱就行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人都在议论董家。
董家父母被逼得在村里待不下去了,跑去城里跟女儿挤一个小房子,听说连睡觉的地方都不够,白天吃饭的桌子晚上就是床铺。
还听说董家老大的婚事也告吹了,老幺也被劝退回家自己复习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参加高考。
最惨的是董老二,他被宋盼娣告了之后,煤厂都停了他的工作,让他回家反省,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去上班。
这么一比较起来,董家好像比宋家还惨。毕竟宋家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自找的,可董家好像完全是被宋家给害成这样的。
舆论的风口慢慢的发生了偏移。
宋盼娣也请了病假,躲在家里没出门。
她整个人看上去糟透了,在阴暗憋勼的偏搭棚子里,连表情都显得阴郁。
“你肚子里的孩子爹是谁,不会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角落传来阴鸷的奚落声,源自她的大姐,连走路都吃力的宋招娣。
“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这会儿你也跟我一样,只能窝在这棚子里?”
宋盼娣没吭声,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招娣说了一会儿,不见妹妹搭理她,觉得无趣,也不再开口。
才沉默没多久,就听到舅妈在外面喂鸡时指桑骂槐,话里话外都是他们一家连只鸡都不如。鸡还能生蛋呢,他们一家除了吸血啥都不会。
宋盼娣姐妹俩一坐一躺,耳边充斥着各种粗鄙难听的话语。寄人篱下的苦楚,让姐妹俩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显形容枯槁。
县城里,董爸跟董妈在林花同学的带领下,从一栋老房子出来。
“阿姨,这屋你看咋样?这家房东在国外,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原本是说卖的,一直找不到买家,就说租也可以。而且要求不高,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就行。你们家人多,刚好这屋也能住下。”
林花同学知道他们家的事儿,挺热心的帮忙。
“从这边这条巷子出去就是车站后面,中间那地方拐过去,走个六七百米是菜市场。生活挺方便的。我听林花说你们打算做点小生意,这地方不遮不挡还算当道,你们商量看看,要是行,我就跟我表哥说,让他跟他同学联系。”
董妈有点犹豫,这地方是还不错,可就是租金也不低,一个月差不多三十块了。普遍工资才二三十,四五十,就要拿一个人的工资来租房,她有点接受不了。
林花同学也看出董妈的犹豫,他没催,只说让他们回去商量一下再答复他就行。
“三十块?”董宴如咬着筷子头快速算了一下,“还行,我觉得可以。”
“你觉得个屁。”董妈敲了她脑袋一下,“你哥你姐一个月工资才多少?我们来城里租房子,吃喝拉撒不要钱啊?租房就去了一个人的工资,剩下的吃喝嚼用又是一个人的工资,你哥你姐自己都没法留钱,他们不成家啊?”
“妈,说得好像我们家就只有他俩挣钱似的。”
董宴如起身,从柜子抽屉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了零零碎碎的散票子,还有五六张大团结。
“这是我这个月挣的,还不太熟悉,挣得不多,等以后我会挣钱给你买大房子,买别墅,让你跟我爸就负责在家里吃香喝辣逗猫遛狗。”
董妈看着桌上的钱,冷下脸。
“你给我老实交代,这钱是从哪儿弄来的?”
“挣的!”董宴如哼哼两声,“我去帮林花他们单位画宣传画,一张五块钱呢。就是他们要的不多,一个月能画个四五张的样子。还有就是林花他们帮我介绍的临时工,也是画画,价格五块到二十不等。好处是他们提供耗材,我只需要去个人就行,所以这些钱都是我这个月攒下来的。”
她这么大个人,当然不可能在家里啃老,她不要面子的啊?
她嘴甜又勤快,画还画得好,之前的客户们都挺喜欢她的,也愿意帮她介绍工作。就是县城不大,大部分单位都有自己的工作人员,这种需要外包的临时工作很少,价格也不高。
“本来还有一些的,不过我拿去做其他用途了。”
“拿去干嘛了?”董妈眼睛一棱,“你挣了钱别乱花用,存下来,不管是你读书也好,以后成家也好,有钱在手心里不慌。”
“我知道啦。”董宴如给老二做了个怪脸,噘嘴刨饭。
董妈还待继续念叨,董爸敲了敲碗边:“行了,孩子这么大,什么该做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