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公主听到他怒摔军册的声音,心头一跳。
然而仔细望过去,却在辰王的嘴角隐隐约约瞥到一抹上扬。
呵,原来傻畜生在虚张声势呀!
如此枯燥难熬的下午,有个小女子在他身旁闹一闹、笑一笑,指不定心里有多高兴呢。
“雪儿要知道,越是在规矩森严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地方,越是要偶尔不守规矩。
如此才能讨得他人的欢心。
因为王侯将相也是人,是人就向往轻松愉悦,是人就想逃避刻板无趣,尤其是男人。”
陈皇后教导的声音再次在映雪公主耳边响起。
“帝王的女人就是要在端庄贤淑与俏皮娇蛮之间不断切换。
端庄贤淑是为了母仪天下。
俏皮娇蛮则是适时帮他从朝堂琐事中跳出来,享受爱侣笑闹的美好。
还有啊,你要记得。
他身边都是妖艳的,你便清高。
他身边都是清高的,你便妩媚。
他游手好闲,你劝他上进,
他励精图治,你带他放松。
他没心没肺,你教他严谨。
他事事沉郁,你便做他的艳阳!
如此你便是最最与众不同的那个,牢牢占据了他的心。”
母后说的对!
他励精图治,便带他放松。
他事事沉郁,便做他的艳阳。
像慕容辰这样的男人,身负家国天下、北燕国运。
日日琐事缠身。
此刻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开怀一笑,能为他枯燥的日子增添色彩的人。
所以早晨,她把他的头发梳的乱七八糟,他没有丝毫的恼怒。
刚刚他假装怒摔军策,实际上是在偷笑。
明明自己在这屋里给他添了烦恼,他却依然叫自己陪在身边。
这不就再一次证明母后的说法和自己的猜测全都是对的吗?
映雪公主摸到了给野兽顺毛的门路,愈发大胆起来。
柔嫩的双手抓住了慕容辰壮硕的胳膊,眉眼微垂,小嘴儿嘟起。
楚楚可怜道:“殿下,奴婢不是有意的。
殿下可莫要怪罪奴婢呢。
要怪只能怪殿下长的太俊俏,奴婢一时没忍住,差点亵渎了您的身子。”
慕容辰噗地一声,几近笑出声来。
赶紧别过头去,背对着映雪公主。
使劲儿向下压着上扬的嘴角。
映雪公主看出他假装恼怒,实则高兴。
本着说好话不费银子的原则,奉承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出倒。
“殿下真的不能怪奴婢。
像殿下这样的长相不论在哪里,都是个祸害。”
祸害?
慕容辰回过头去。
面上拿捏出一国亲王的威严,故作冷肃地望着眼前的娇俏小丫头。
“你可知胡乱说话的下场?”
映雪公主晃了晃小脑袋,两个发团子一颤一颤的。
无比认真道:“奴婢可不是胡乱说话。
殿下剑眉星目、风流倜傥。
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姑娘们的注意。
姑娘们一看,呀,这小郎君长得真是俊俏!
再一回头看自家的夫君。
我呸!真是丑死了!”
映雪公主模仿的惟妙惟肖。
引得辰王又一次想发笑。
然而他还是狠狠地忍住了。
楚国公主望着辰王一本正经摆冷脸的样子,越看越像一只装模作样的傻黑狗。
明明是只大尾巴狗,偏要装成恶狼的模样吓唬人。
不但让人感觉不到惧怕,反而让人觉得越看越傻。
映雪公主自己忍不住,先一步哈哈大笑起来。
双手分别抓住慕容辰的两只胳膊,使劲儿晃了晃。
“殿下,您说,如果姑娘们都因此看不上自家夫君了,那您是不是就是个大祸害了?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