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最敬爱的人啊,简单。”周山水笑笑,这样的题目大多出现在中考考场卷子上,不是写人就是写景,很容易对付:“微微你写的是谁呀,是不是写妈妈啊?”
无论写谁,反正不会是老余。
余葳蕤:“叔叔,我写的是你。”
周山水哈一笑:“写我做什么,怎么写的?”
余葳蕤念道:“大概是……我的叔叔是一名老师,身材魁梧,头发花白,大大的脑袋里藏着很多智慧,常常让我大吃一惊……你别以为叔叔只是一个家庭妇男,只会买菜做饭洗衣,其实他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他会打篮球、会画画,会书法……他耐心地辅导我的学习,他说,孩子啊,我教你的古文和数学,虽然在现实生活中用不上,但知识总是好的。胸有诗书气自华。你获取了知识,整个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得到改变,得到升华……在我眼里,叔叔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我崇拜我的超人叔叔。”
周山水倒不好意思了,这种彩虹屁他有点承受不了,摸头:“我什么时候头发花白了,胡说八道。不过,艺术来源生活,高于生活,你虚拟的这个人物不错,文章写得好。”
到这个时候,他稍微松了一口气。这篇总分四十分的大作文,余葳蕤拿三十来分没有问题,超额完成任务,接下来两场的压力也不那么大了。
余葳蕤看着周山水:“不是虚拟的,叔,就是你。”
周山水:“吃饭吃饭,吃完在沙发上午休一小时,保持精力,下午还要考数学呢!”
折腾了一上午,大伙儿都有些累了。包间里的长沙发自然留给宫大嫂和余葳蕤,老周着趴在麻将桌上迷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醒来,抬头就看到余葳蕤正坐在旁边拿着笔刷题,而宫小丽还在打鼾。
周山水拉住余葳蕤的胳膊:“不用再学了,好好休息,保持状态。”
微微挣扎了一下,转头看着周山水,眼睛里的血丝更多,小声道:“叔叔,我还想努力一把。”
周山水见她实在太疲惫,心中恼了,低喝:“别这样,临阵磨枪没有意义。”
余葳蕤:“叔叔,我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么渴望过想要一件东西。我家条件好,有钱,自从我爸发财后,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刚开始的时候还兴奋几天,但热情一过,却觉得好无聊好没有意思。我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我甚至想过二十七岁那年就去死。现在,我想读书,我好喜欢我努力起来的样子,我享受这种努力带来的痛苦疲惫,我太喜欢了。”
周山水轻叹:“微微,叔叔也喜欢看到你努力起来的样子。”
两人的谈话惊动了睡觉的宫小丽,她一个骨碌起来:“呀,一点了,走了,走了。”
下午的数学不出意料的考得一塌糊涂,没办法,基础摆在那里。
余葳蕤情绪倒是稳定,说自己拿到卷子后就是蒙的,很多题都看不懂,更别说做。数学不同于语文和英语,努力一下就能飞快提高,真郁闷啊!
周山水安慰她说,微微不要气馁,以最坏的情形打算,你大约能拿二十分,大不了从语文那边分二十分过来就是。余量充足,问题不大。恩,加油!
余葳蕤捏着拳头:“余葳蕤,加油啊!”
周山水提高警惕:“晚上不许熬夜,大嫂,你盯着微微,让她早点睡。”
从事非法校外补习周老师完成今天的送考陪考任务后,终于浑身大汗地回家,接过周飞扬递过来的筷子就呼哧呼哧吃起来:“飞扬哥,今天一天是怎么混过去的?”
周飞扬:“还能怎么着,早上起来出门跑了两千米,洗澡,趁着上午记性好背书。中午休息一小时,下午刷数学和物理题。对了,晚上我要刷化学。爸,你热成这样,一身都馊了,衣服脱下来,等下帮你洗。”
“不用,不用,你还是去刷题吧,马上就高考,耽搁不得。对了,卫生间的马桶刷一下,里面脏得很,你妈回家会骂我的。”
周飞扬忽然问:“余葳蕤今天考高技,怎么样?”
周山水:“还能怎么样,你老爸我什么人,天才老师,教的学生能考不上?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飞扬:“我只是担心你,余葳蕤学习基础差,别名落孙山,砸了你老的招牌,以至于晚节不保。”
周山水:“我就一个物业,能有什么招牌可砸?倒是你,老实交代,有女朋友没有,是谁,是哪个瞎了眼的,把人给我交出来。”
周飞扬色变:“马桶你自己洗。”
第二天早上周山水起身,看了看窗外,天空乌云满天,如同一口灰色铁锅扣住整座城市,没有风,闷得要命。
气温再创新高,只走了两步,他便热得一身都湿透了。
再次看到余葳蕤的时候,老周吓了一跳,喝问,怎么搞成这样,又失眠?大嫂,我不是让你管好孩子的吗?
却见,余葳蕤脸色有点白,嘴唇也发乌。但眼睛却红得像个兔子,显然是一夜没睡。
她的脖子上还长了一层痱子,因为不开空调,热出来的。
宫小丽郁闷地回答,孩子实在太倔,说数学考差了,为了保险,她得从英语考试上把分挣回来。微微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