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
他们的所要的回报，真的只有猫罐头猫粮吗？！
钟茵沉默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蜷缩在角落里舔舐毛发的小猫，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案发现场一排排斑驳破败的铁笼子。
它们虽然胖的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但是精神状态并不好，毛色暗淡无光，所生活的环境也是潮湿狭窄，踩着厚厚的排泄物，吃着变质过期的猫粮。
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爱心人士救助流浪猫。
更像是，在饲养工具。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海里浮现出来，钟茵深吸一口气，冷静的继续问道，“有猫主人卖血吗？”
医生犹豫了下，沉默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只负责救治猫咪。”
虽然没说有，更没说没有，优点驴唇不对马嘴的嫌疑，但钟茵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
在这其中，还隐藏着黑色的产业链交易。
有了线索，钟茵很快和医生告别，目的明确的从医院跑出来，掏出手机拨打某个烂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怎么了？茵茵？”
“梁晋，死者杨金辉极有可能贩卖猫咪的血液，以此谋利！”钟茵迫不及待的说道，另一只手熟练的启动车辆。
“我知道，”沙哑的嗓音低沉撩人，像是带着小钩子，“杨金辉有两个社交账号，一个自称好心人，购买并且收留各种各样的流浪猫，无论模样无论品种，都会收留饲养。”
“但另外一个账号，则是联系了很多的宠物医院，只要医院有需要献血的猫咪，他就会带着猫到医院帮忙，并且收取酬金。”
“你别着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先回警局。”
钟茵的心七上八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涌上来，闭上眼睛稳定着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
夜幕缓缓落下，警局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屋子里，连轴转的警员们都在进行着高强度的工作，恨不得当忍者似的一人分成两人用。
亮起的电脑屏幕照亮了男人高挺的鼻梁，眼眸直直看着上面的文字，其中翻滚的危险戾气带着浓浓的侵略性，骨节分明的大手互相交叠着，手指缓缓搭在鼠标上，朝着下方滚动。
被疯狂点赞的帖子上全部都是猫咪的照片，随着鼠标的动作缓缓下移，露出标注文字——
a型、b型、ab型猫血都有，我家都是十斤以上的成年猫，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成交了几十单了，有保障！
献血价格在1500元五十毫升，一次最多献一百八十毫升！需提前电话联系，来过路费报销！
联系电话：438.......
那串电话号码，正是死者杨金辉所使用的联系方式。
从汇款记录上看，曾经有上百位陌生人给他的银行账户汇款，死者杨金辉靠着卖猫血，最好的时候月入几万。
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梁晋的眼眸暗下去，身上的低气压像是降临在冰点，明明没有开空调，但空气更像是带着冰碴子似的寒冷。
“梁队，”关铭站在门口敲门，拿着文件大步走进来，“确认属实，死者杨金辉曾经收养过超过五十只流浪猫，我们救出的那些，是幸存活下来的。”
“在仓库附近，找到了掩埋猫咪尸体的地方。”
“检验的情况怎么样了？”
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关铭回答着，“结果出来了，名叫大黑的藏獒体内，残留着大量的兴奋剂。”
兴奋剂？
梁晋在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服用过量兴奋剂的副作用——
心跳过快，反射亢进，过度警觉，激动狂躁。
陈述一般的语气，“狗食里也检测出了兴奋剂？！”
关铭点点头。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梁晋斩钉截铁的说道，“狗食里的兴奋剂，被打开的铁笼，仓库大门的紧锁，每一件事情都太巧合。”
“着重调查仓库短时间内进出过的可疑人员，寻找目击证人，还有兴奋剂的下落也要调查清楚。”
“能让一只大型成年藏獒发狂，计量肯定不小。”
赞同的点点头，关铭很认同这个说法，“兴奋剂的计量受到严格管控，如果大量多次购买，肯定会留下基础信息登记。”
突然想到了什么，梁晋皱起眉，“所有近期和死者杨金辉有过联系的人，包括陌生网友都挨个排查。”
“藏獒的尸体在哪，我去看看。”
关铭觉得他们队长身上的气势更强了，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梁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觉弥漫着，就像是一张紧密的阴谋似的大网笼罩着他们，眉头皱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惴惴不安的忐忑让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语气沉沉的，“以防万一，我再去看看藏獒的尸体。”
“藏獒的尸体也被拉回来了，就在停尸房里放着。”
“好，你先忙。”
停尸房。
偌大的庞大身躯躺在裹尸袋里，在阴森诡异的停尸房里静静躺着，和其他在冰柜里的尸体完全不一样，死去的藏獒甚至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