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
老旧居民楼。
潮湿黑暗的地下室,是唐忠居住了二十几年的家,挂在天花板上的电灯摇摇欲坠,散发着淡淡的的光芒,照亮了角落里偷跑出来的小老鼠。
小老鼠正捧着捡来的食物大口大口吃着,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声响,瞬间警惕的站起身子看着。
不远处,一个高瘦的男人坐在床上,手放在半空中,像是在抚摸什么的模样,脸上满是偏执的温柔,喃喃自语似的,“盈盈乖,不要闹了。”
“不可以自己跑出来,好好好,趴在我背上玩......”
说着,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背,明明是空空如也的什么都看不到,但男人始终笑的柔和,仿佛在对待珍视的爱人。
眼睛不由自主的的瞪大,小老鼠惊的手里的食物都掉在了地上,连忙捧起来快速跑走。
见鬼了见鬼了!
阴冷冰凉的空气让唐忠没有任何的不适感觉,反而脸上的笑意更加上扬,手指摸着空气,眼前似乎能浮现出女孩的乖巧模样,声音更加温柔,“盈盈,你就这样陪着我吧,没有谁能阻止我们。”
“无论是你的父母,还是所谓的优秀未婚夫,他们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我会努力,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无法变的能和你一样优秀,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可现在多好,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滴滴答答”的水声滴落在地面上,在幽暗的环境里显得阴森诡异,男人缓缓站起身,轻声的哄着什么,大步走到角落的小衣柜里,拿出一套大红色的新郎装。
快速套在身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恍惚惚间,唐忠看到了趴在他肩膀上的女孩,依旧是那张白皙的脸,依旧穿着他给她穿上的大红色秀禾。
两个人站在那里,仿佛真的就是一对新婚夫妻,充满爱意的看着对方。
“笃笃笃。”
地下室的门被敲响,接连不断的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唐忠安抚着摸摸空气,眼睛里写满了偏执,“盈盈不怕,是陌生人。”
“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错乱的神经让他感觉到肩膀的重量,仿佛有人攀在那里似的,唐忠无奈的摇摇头,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闸。
“不许动!举起手来!”
“双手抱头!蹲下!”
下一秒,武装精炼的警员们举着枪冲进地下室,狭小的空间瞬间变的鄙吝起来,满满都是凌厉的压迫感。
唐忠冷眼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平静,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来临,垂着头,在此抚摸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虚影,声音温柔的简直能掐出水来,“盈盈不怕,我很快就能来陪你了。”
男人的自言自语让警员们看呆了,明明他的肩膀上什么都没有,他却是一副纵容深情的模样,不由得齐刷刷抬起手枪,枪口对准了他。
配合的抬起双手,看着手铐铐在手腕上,唐忠沉默着没有说话,跟在警员身后,深深的看了眼破旧的地下室。
....
审讯室。
“我没有杀害盈盈,她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和我在一起,”唐忠含情脉脉的抬起头看着半空,仿佛看着他此生所爱似的,“她只是睡着了,睡的很安详。”
“她不想联姻,不想嫁给不爱的男人,也无法违背父母的命令,她很痛苦。”
“所以啊,我帮她不用在为难了,我们可以永远的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无论是权利还是金钱,又或者是无法跨越的阶级。”
“我们生生世世都将生活在一起,她是我的鬼新娘,她就在陪在我身边。”
穆明初觉得阴风阵阵,特别是看到男人眼中的柔情,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拍打着桌面,皱着眉严肃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害小天!”
“他还只是个孩子!”
唐忠停顿了下,似乎是在回忆,语气冷漠到残忍,“那个孩子啊,他打扰到盈盈睡觉了。”
抬着头,眼前的幻影出现,“当时,盈盈睡的好好的,却被他吵醒了,又是哭又是闹的,我哄了好一会儿才好。”
“他让盈盈不开心了,那我就要教训教训他。”
嘴角上扬,想起来了什么愉悦的事情,“盈盈喜欢小孩子,我就想着,让这个孩子也睡着,和那些纸人一起陪她玩。”
“所以,我捂着他的口鼻,看他剧烈挣扎,然后慢慢的安静下来,睡着了……”
拳头越握越紧,明明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在他的眼里,却成了廉价的玩具!
穆明初气的额角的青筋暴起,克制着要把这个禽兽暴揍一顿的冲动,“那刘泽盈呢?”
“我给她打电话,要求在我们的小家里见最后一次,”唐忠的眼睛里疯狂又执拗,“那天,她穿着白裙子,是那么温柔干净。”
“和我,黑暗中肮脏的我,完全不一样。”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自卑,更多的则是怨天尤人,“为什么我的家庭不能让我和她一样!无论我怎么努力,换来的都是嘲讽白眼!如果我足够有钱,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