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观众飙泪,以至于千年前的苏轼苏东坡,仿佛也受到气机牵引,看着并不熟悉的一张张面孔,亦是心有所感。
熟悉的BGM,竟然在这个时候渐渐响起。
嗯?
泪眼婆娑的观众,微微一惊。
这是《起风了》的调子啊。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好像……跟送别这两位国之英雄,格调并不算搭嘛!
张凡选材,会不会有点草率了?
片刻后,苍凉沉痛的歌声,悠然而起!
“上苍垂泣布下细雨轻飘,国人悲痛大地寂寥!”
“双星皓耀,荣光不消,举国哀悼!”
“鲐背之年本该自在逍遥,国情难舍,坚持报效,蓬山缥缈,探看有青鸟。”
“各自领域皆泰斗英豪!巨擘为惜,同日仙邀。”
“青山咆哮,狂风怒号,天亦追悼!”
“十里长街泪送又祈祷,天国再无忧愁与烦恼,纵非知交,天下谁不晓?”
我去!
我勒个去!
这回,纸巾是真的不够用了!又该进货了!
大家听得出来,这还是那个唱《虞兮叹》的女歌手的声音。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声域如此宽广,这样的调子驾驭得也是四平八稳,仿佛把人一下子就带到了那个举国哀悼双星陨落的日子!
送别双星,璀璨的星光升入天宇,化作夜空中的万世闪耀。
然而当苏轼垂下眼帘,眼前的景象如走马灯一般渐渐流动,越来越快。
有人在手术室里紧张忙碌着,裤子掉了都没空去提起来。
有人连续工作了几十消失,下班的路上两次昏倒,磕掉了几颗门牙。
有人在检测病情的岗位上中暑昏迷,患者也理解地耐心等待,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异常。
有人跪着完成施救过程,足足一个多小时,膝盖几乎已经失去知觉。
有人趁着忙碌的间隙,灌下葡萄糖来补充自身。
有人看到突发疾病的孩子,不顾自己还穿着婚纱,直接从车上跳下去,争取最宝贵的抢救时间……
“啊!这孩子!!”
很多画面苏轼看不懂,尤其是鲜血淋漓的手术场面,让他看得有些心惊胆战,对后世的医疗心生敬畏。
但最后这一幕!
那孩子脸色涨红,在炎热的天气中,已经陷入昏迷。
这!这跟他的孩儿苏遁,何其相似!
我的遁儿……
苏轼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我的遁儿,开始就是这样,然后……我与朝云想尽办法,也没能救得活他……
孩子!我的孩子!
苏轼泪眼模糊,看着那个身穿洁白衣裳的女子,飞快地甩掉一双看上去很不方便的鞋子,快步奔跑过去,一阵眼花缭乱的抢救操作。
就只听那孩子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然后呼吸开始急促,悠悠睁开眼睛。
再然后,有一辆呜哇呜哇响着的东西飞快地到来,把那孩子抬进去,就此绝尘而去!
这一系列的应对,让苏轼更加悲痛。
当时!倘若当时也有这样的好心人,也有这样快速的救助,我的孩儿哪里会因为路途上折腾中暑,就……
“都过去了!”
张凡见苏轼无数次勾起伤心,几乎不能自抑,也是微微叹息。
看来,唯有时间这味良药,能稍稍抚平无尽的哀伤。
伸手一推,苏轼的身形,竟然走入画中!
随即那幅悬于夜空中的画卷,陡然倒卷,在岁月的沧桑变幻中,回溯千年!
元祐四年,1089年,苏轼任龙图阁学士,知杭州。
“嗨哟!嗨哟!”
民夫出力的声音不绝于耳,汗珠子摔到地上渗进泥土里,但却没人喊累,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振奋,时不时地望向远处的那位大人。
大人可没闲着,而是在湖边来回跑动着,丝毫不顾自己已是五十二岁的年龄。
在他的调动指挥下,长期没有疏浚的西湖,渐渐恢复旧观。
这位大人,当然便是杭州知州,龙图阁学士,苏轼!
“崶台平湖久芜漫,人经丰岁尚凋疏。”
这局面在苏轼到来之后,彻底改观。
苏轼亲自带领二十余万民夫,开除葑田,清理淤塞,并且在湖水最深的地方建立三塔作为标志。
挖出来的淤泥,则被集中起来,筑成一条纵贯西湖的长堤!
“苏堤春晓!”
“三潭映月!”
弹幕已经开始激动!
如今举国闻名的“西湖十景”,眼前竟然就有两处,全都与苏轼有关。
然而苏轼在忙碌中偶尔抬眼看看日头,并非计算时间,而是再一次想起了那个人。
在张凡神乎其技的手段中,苏轼曾经看到后世种种。
有舍己为人的医者,有文武双全的领袖。
所以他现在成为杭州一地的父母官,怎敢有丝毫懈怠。
有朝一日张凡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若是看到一派颓废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