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儒者站起身,拱手小心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本贫家子没什么财物,身体也并不强壮...”
乌斯黑油亮的脸上透着尴尬,“呃...这里是广州城,先生已经看见了,我们越人都是粗人目不识丁,找人做出的账目如同乱麻,前些日子在建业返货听起先生大才,故而将你请了回来做个帐房...”
交州的广州城?离建业何止千里?
中年儒者听后哭笑不得,你们越族就是这样请人的?连妻儿招呼都没打就到了这里。
想起家中妻儿和老母,没有自己外出做工,她们以后如何生存?中年儒者突然悲从心来,他壮起胆子大声呵斥:“你们这些蟊贼,光天化日掳走良民,就不怕我向官府告发?”
“可是先生所在的官府在江东,而这里是千里之外的交州,您现在还没入籍呢...”乌斯黑一脸无辜的问
乌斯黑的意思很明白,你的户籍入在孙权的建业,而这里是蓝老板的广州城,一个黑户去告状谁能信?
中年儒生听后放声大哭,紧跟着盘坐在地上捶胸顿足,他不停向乌斯黑哀求道:“掌柜您就送我回江东去吧,我的妻儿老母还在建业挨饿呢。”
乌斯黑听得一怔,当初随从做事不密,为什么不把这厮的家人一同掳来?但那样目标太大不好藏。
“赵先生,你快别哭闹了,这么晚恐把邻居吵醒,反正在建业也是做帐房,我给你三倍的工钱怎样?”乌斯黑劝道。
“三倍?”中年儒生瞪大了眼睛。
“不够嘛?那就五倍。”乌斯黑非常豪气。
中年儒生吞了吞口水,他不知道这越人是不是人傻钱多,但是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因为这一刻自己有些心动,但是想起家中妻儿老母,最终没有痛快答应下来。
“呃...我考虑考虑,但我的妻儿老母...”
咚咚咚
水越商行的门板被人拍打发出响声,吓得‘远道而来’的赵先生一个哆嗦。
乌斯黑知道蓝田已经到了,他望着大门佯装很惊慌,跟着急匆匆叮嘱:“应该是这里久不熄灯,引来了附近岗亭的巡逻兵卒,你一会千万不要说话,否则会被当作奸细抓走。”
“哦...”赵先生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
乌斯黑示意随从打开大门,圆脸魁梧西凉汉子庞德抢先走了进来,接着就是个子较矮的蓝田,高顺则跟在蓝田的身后走进商行,他雄壮挺拔的个头看得外人生畏。
两个越族随从在庞德、高顺面前黯然失色,中年儒生一看见这阵势就知道来人不简单。
乌斯黑陪着笑脸拱手上前,“几位将军有何贵干?”
庞德扫视厅堂,然后严肃地说:“本将军接到附近岗亭报告,说是贸易区下午收市以后,这几间商行周围出现了生人,为防奸细作祟特地趁夜来查探。”
“我们水越商行奉公守法,绝对不会窝藏无关人等。”乌斯黑说话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递了过去。
庞德怒目呵斥:“你干什么?想贿赂本将?”
乌斯黑听得一怔,“不...不是这意思,将军夜来巡查辛劳,是慰劳大家吃酒的...”
“我们有俸禄吃酒。”庞德冷哼完突然盯着中年儒生,他向前迈了两步抬头问:“这人看着很是眼生,而且根本一点也不像越人,他会是水越商行的人?”
“他是我们新请的汉人帐房,咱们越人哪里看得懂账册...”乌斯黑拱手跟过去解释。
庞德指着中年儒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姓赵...”
“我问你话了吗?”
乌斯黑抢话还没说完,就被庞德大喝一声阻断。
中年儒生看着庞德生畏,此刻他还非常纠结要不要‘出卖’乌斯黑,因为即便这越人掌柜暴露也不一定受到多大惩罚,而自己可能因为细作要被逮捕入狱,所以他最后选择了帮着隐瞒。
“草民赵爽。”
“哪里人氏?”
“呃...交州本地人...”
庞德问完话转身看着蓝田,蓝田挥了挥手开口说道:“令明,你带他们先出去,我要单独和这赵先生聊一聊。”
“唯。”庞德抱拳领命。
在庞德的注视之下,乌斯黑与两个随从不甘地离开商行,临行前乌斯黑还点头望了望赵爽,意思是千万不要露馅了。
几人离开之后,高顺关闭了水越商行的大门,然后给蓝田端来板凳坐下。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究竟来自哪里?到广州城意欲何为?”
蓝田掀起下摆翘起二郎腿,连珠炮的发问让赵爽惊呆了,心说这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快就看出自己在说谎?
“草民赵爽,字君卿,交州...交州南海人士,我真是这商行的帐房...”赵爽低头回到。
蓝田见此人衣着朴素,既有表字就不可能是真黔首,至少也是个落魄的寒门子弟,他双手抱在胸口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草民不敢猜,也猜不出...”
赵爽早看出蓝田不简单,那两个身材魁梧的军汉都听命与他。
蓝田低头看着赵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