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放心,南海郡移交给蓝府君后,沙摩柯就不归咱们管了,你到时安心回交趾就行。”士燮叹了口气。
“呃...儿只是担心沙摩...”
士徽话还没说完,士燮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时候还管什么沙漠?早早回去收拾行囊,蓝府君两日后就到,注意切莫失礼。”
士燮说完就把一脸懵的士徽赶下了船,他寻思是不是南海这边水土不服,原本机灵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变蠢了?
两日后蓝田依约来到南海,士徽与郡内官员包括协防的沙摩柯,全部来到番禺城外热情迎接。
入城进府后,士徽将一众官员介绍给了蓝田,然后就向蓝田请辞要回交趾,表示自己兄长士祗会代替自己。
蓝田点点头没有挽留,“祝你一路顺风,沙将军你替我送送徽公子,诸位都散了吧,各自去办自己的事。”
“唯。”众官员应声出殿。
士徽被沙摩柯簇拥着走出番禺,看到对方只有一小队人跟随才放下心来,但是沙摩柯的气色明显不太好。
“将军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蓝府君聪明过人办法很多,将军不要为兵粮发愁,告辞...”士徽见沙摩柯满脸愁云,但是没有赖上自己去交趾,于是在临行前还不忘安慰对方。
沙摩柯的确有些苦恼,五溪蛮通过吃大户将士徽吃跑,这下失去了他们存在的价值,会不会又被安排卸甲归田呢?这几个月吃的肉跟十几年差不多,转念一想也是值得的。
在码头送走士徽与胡恪,沙摩柯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城,刚到城门口就有蛮族护卫告知,说蓝田与高顺去了东北边跑马。
跑马?沙摩柯印象中蓝田从未如此放松过,得抓住先生这个高兴的时候,兴许说几句好话就能多留下些蛮兵,想到这里沙摩柯用力拍打马臀,马蹄溅起尘土往番禺东北而去。
南海郡治番禺县,领番禺、中宿、博罗、龙川、四会、揭阳六县,共七万余户二十余万人口。
番禺是汉朝主要的盐产地,当地百姓大多从事盐业相关旳工作,加上还有大量出海捕捞的渔民,耕地面积远不及其他郡县。
汉朝时盐为官营,在全国设有二十多处盐官,官营的办法是:民制、官收、官运、官销,具体为:官府提供牢盆控制生产,制盐百姓刮土淋卤,然后取卤燃薪熬盐,最后由官府收购、运输、销售。
蓝田与高顺跑马渐行渐远,慢慢与海岸拉开十数里的距离。
高顺见蓝田心情颇佳,于是好奇地问:“我观先生心情甚好,莫非是因为平白得了南海?这里的盐业收入非常可观,难怪孙权对此地念念不忘。”
“这里气候适宜、地势平坦、面朝大海,真是个好地方。”蓝田手持马鞭对着远方感叹。
高顺点点头,“这里的气候是不错,已经到了十月还不用穿冬衣,以前在北方想都不敢想,您说刘将军会派谁来治理南海?”
“我会暂时兼任南海太守,把这里交给外人我不放心,在此处建个面朝大海的小院送给徐元直怎样?”蓝田笑着问。
高顺抓住缰绳转马一圈,露出疑惑又吃惊的表情:“先生是在打趣么?这里不但什么都没有,距离番禺城还有十几里路,晚上说不定还会有野兽出没,真的住在这里怎么生活?”
蓝田指了指背后宽阔的土地:“我要在这里建上一座城池。”
“建城?这件事非同小可,先生这些年厉行节约,从来不大兴土木扰民,现在才刚到交州民心未稳,为何却...”高顺想不明白。
“伯平担心我会大征民夫?你忘了当初在荆州地震救灾的时候,咱们是怎么样帮灾民建房的?”蓝田意味深长地问。
“你是说动用军队?可是修建村落和建城完全不同,单靠陷阵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建成,而且他们...”高顺没有继续讲下去,陷阵兵现在是专职军人,蓝田承诺他们只服务于战争,现在如果调陷阵军来参与建设,或许会磨损战斗力与士气。
蓝田听后摇头大笑,正要解释的时候,不远处一骑踏风而来,定睛一看居然是蛮王沙摩柯。
“我舍不得用你的宝贝陷阵兵,负责建新城的人主动送上门了。”蓝田下巴抬了抬。
高顺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蓝田打的是五溪蛮的主意,沙摩柯的那些蛮兵皆力大,但是真要修建一座城池,这八千人不知要干到何年何月?
“先生,你们跑出这么远啊。”沙摩柯策马转瞬就到眼前。
“士徽送走了吗?”蓝田笑着问。
沙摩柯嘿嘿点头,“他和胡校尉一同登船走了...”
蓝田又问:“你的五溪蛮现在驻扎在什么地方?”
沙摩柯吞了吞口水,“驻扎在西南黑崖湾,今天我还没安排他们训练,您是不是要安排他们回乡?但他们真的不想回去了,能不能就在交州卸甲种地?将来有战也好就地征募...”
蓝田微微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等事,我岂能做?我打算在此地新建一座城池,你的蛮兵愿不愿意留下来建城?建成后留下的便不用再卸甲归农,还会让伯平给他们整体特训,最终成为等同陷阵兵那样的专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