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氏族人听到胡恪的话皆愕然,士燮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们在岭南与世无争,对中原强大政权都谦卑进贡,为的就是仿赵佗当土皇帝。
“胡先生此话恐危言耸听?”九真太守士疑惑问道。
胡恪笑着说:“此乃字面意思,至于有无其它意思,胡某浅薄也不知...”
士燮到底老沉持重,他率先冷静下来对士祗吩咐:“胡先生远道而来,汝用心招呼不得怠慢.”
“唯。”士祗点头应答,亲自将胡恪带出太守府。
胡恪离开太守府后,士燮三兄弟继续展开争论,是否与孙权反目开战难定,他们不可能因为一句谶语就潦草决定。
老二士壹所在的合浦毗邻南海,要直接面对孙权的势力逐渐蚕食,所以力主趁南海空虚出兵夺取旧地。
老三士的九真郡为后世越南境内,历来没有中原诸侯来攻打的后顾之忧,所以他建议继续保持中立,不要轻易招惹孙权或刘备。
士徽听了会争吵借口离开,刚才发现胡恪思路清晰、口才出众,是一个饱学难得的人才,这种人留在士祗府上无宜,遂通过以前结识的越商乌斯丁,将胡恪请到自己的府中。
士徽要人士祗不敢拒绝,胡恪遂与乌斯丁联袂而往。
“胡先生,此前多有得罪,家父近日事烦,特让徽为您接风洗尘。”士徽亲到府门前迎候。
胡恪抱拳微笑:“胡某乃粗鄙之人,如何当得起威彦公与徽公子这般礼遇...”
“胡先生妙语解谶当得起,乌斯掌柜也请一同赴宴。”士徽发出邀请。
乌斯丁本想拒绝,但看了看胡恪又躬身说:“那就叨扰了...”
士徽准备了丰盛的龙编美食,每人的桌案旁边都有两名少女把盏、添菜,这让胡恪和乌斯丁受宠若惊,这样的享受他们从未有过,但架不住士徽旳热情只好坦然接受。
士徽与两人先是热情的寒暄,几杯酒下肚之后便借酒意发问:“胡先生见识过人,既能解童谣谶语,能否为我士家拿个主意?孙权、刘备到底该选谁?或者继续保持中立?”
胡恪直摇头:“于公于私也不能交好孙权,否则士家恐陷万劫不复...”
士徽皱起眉头:“愿闻其详。”
胡恪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理由有三,一为童谣谶语警示不可不察,二为汉家臣不可不忠,三为家仇不可不报,不忠不孝为天下之不容...”
“童谣谶语先生已解,这其二其三又作何解?”士徽端坐身子,一脸好奇地望着胡恪。
胡恪起身说:“汉室倾颓诸侯攻伐多年,目前中原已形成曹操、刘备、孙权三足鼎立之势。曹操现已僭越称公建国,他挟持天子早有篡逆之心,此等国贼人人当诛之;孙坚私藏玉玺心有不臣,后来死于乱箭之下,孙权现在偏安东南无志也无力进伐中原;我在四方行商走船,见人见物多矣,唯有刘玄德有匡扶汉室之心...”
“现在曹操已有天下三分之二,刘玄德毕竟得遇太晚,即便有匡扶汉室之心,未必能够战胜曹操与孙权吧?”士徽好奇地问。
胡恪摆手说:“其实不然,公子去外面走走就明白了,刘玄德治下的百姓、军队、官员与其余两地大不同,他早晚能够匡扶汉室江山,士家若先俯身投了孙权,他日孙权被灭再转投,岂不成了反复小人?”
士徽长期居在交趾,被胡恪这么一通分析,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这好比大山里的土财主,遇到发达地区来的卖货郎,长期信息上的压制在这一刻高下立判。
“那第三点呢?我们与孙权有何私仇?”士徽频繁点头,俨然忘记杯中酒洒在衣衫上。
胡恪神秘一笑,指着乌斯丁说道:“呵呵,乌斯掌柜与公子有旧,为何长久不敢实言相告?”
士徽瞬间眉头紧锁,乌斯丁慌忙走出席位,拱着手一脸歉意回答:“实士太守与江东关系紧密,我实在不敢做背后说长道短...”
“究竟何事?”士徽声音提高了几分。
乌斯丁尴尬地说:“公子知道我的商船行走交州各地,途中听到不少离奇古怪的传言,有一次在番禺做买卖,太守府采办酒醉无意道出原太守并非自然病故,而是饮了现太守卫旌的毒酒...”
士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指着乌斯丁怒目问道:“那个采办可还在南海?”
乌斯丁点点头,“我经常要去番禺办货,每次都要给采办孝敬些财物,那采办都已经升为府中主事了...”
原南海太守士武离奇病逝,当时就有家里人怀疑中毒,但步骘是服用士燮献去的绿丸身故,士燮为了家族不遭兵祸,强行把这件事不了了之,而且还大方让出了南海郡。
“武叔的死果然与江东有关,但现在他已经故去数年了,所谓捉贼拿脏捉奸拿双,这件事...”士徽到底没经历过大事,前一秒还怒气冲冲,后一秒又优柔寡断起来。
胡恪笑着说:“此事易尔,只要擒下那采办,再用计拿下卫旌,对质一审就清晰明了,公子何必畏首畏尾?”
士徽沉吟片刻,想不出龙编有什么高人,但转念觉得胡恪或许有谋,他意味深长地问:“我观胡先生有大才,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