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陵太守府,作战室。
巨大的沙盘横在房间中,荆州、交州被缩放在木台上,山脉、河流、城市一览无余。
作战室是高顺最喜欢的地方,空闲的时候他会把蓝辕、蓝霁带来,教导他们如何勘察地形,什么地方适合防守,什么地方可以扎营。
两小只虽然听不太懂,但他们牢记蓝田的嘱咐,非常耐心地听高顺的教导。
每当这种时候,阿斗就在屋外打陀螺,他对打仗这种事并不感兴趣。
蓝田看问题喜欢由大到小,先观察全局再慢慢着眼局部。
他拿起几个类似国际象棋的木质棋子,按照数量多少和大小放在长江、洞庭附近,红颜色代表江东军,绿颜色代表刘备军,随后又将一枚放在临湘,另一枚放在桂阳南边的洭浦关。
看着沙盘上江东的兵马全面开花,蓝田心说孙权这次应该谋划很久了。
蓝田收回沙盘上的目光,对着胡恪严肃地说:“现在详细讲一下长沙的情况。”
胡恪抱拳回答:“五日前我从江陵返航泉陵,商船走到洞庭时遇见苏都督的水军,这才知道江东千余战船刚被风暴逼退,苏都督根据舰船大小数量推断,对方的兵力应该有五万左右,他已经去给关将军报信,又派人往长沙、桂阳、零陵预警。”
“预警?这两日我们没收到。”高顺皱起了眉头。
胡恪继续解释:“我当日辞别苏都督南进湘水,走到湘水与沩水的交汇处,突然发现近百艘的江东战船,战船上有凌字旗号...”
“必是凌统那厮,苏都督派出的的人恐怕已遭毒手。”甘宁补充。
胡恪点点头,“我与甘将军想的一样,当时趁着暮色转舵向洞庭逃跑,因为船身轻快所以凌统的战船没追上,后来我转道支流入资水才彻底摆脱。”
“资水根本无法到达泉陵,这么短的时间是如何回来的?”高顺好奇地问。
胡恪吞了吞口水,“卑职知道事态紧急,所以日夜兼程不敢歇息,在昭陵取道陆路经过昭阳,我在烝阳征调了百姓的渔船,最后取道承水入湘水碰上了甘将军,马匹和渔船皆百姓相赠,否则不会这般快。”
昭陵属于长沙郡,烝阳属于零陵郡,两个县相互接壤,蓝田在这一区域的威望高得惊人,听说胡恪要往泉陵报告紧急军情,于路之上官员、百姓积极配合,胡恪无论吃用分文不取。
“辛苦了。”蓝田勉励道。
“是我应该做的。”胡恪锤着胸口说。
蓝田自言自语:“幸好关将军把苏都督调到公安,否则江东的水军长驱直入,怕是已经在威胁江陵,江夏现在可能已经丢了,傅士仁还是负了姐夫...”
“苏都督还是靠得住的,待关将军把汉水主力调至洞庭,到时候坐拥洞庭湖的地利优势,孙权虽有五万水军,也未必敢强攻。”甘宁分析。
“按照胡校尉的描述,凌统所部应该只有四五千人,只要没有其它援军配合,很难打下有三千守军的临湘。”高顺欣慰地说道。
甘宁好奇地问:“先生刚才说的后手是什么?廖公渊在病逝的磐公子手里接掌长沙,他们两人在军事上可是天差地别,不过凌统五千人想打下长沙不可能。”
刘磐原来是刘表的悍将,当时让孙策的西边苦不堪言,后来把太史慈调到建昌才遏制住,可惜他在赤壁后不久便离世,刘备为了平衡荆襄士族的利益,就把廖立推到了长沙太守的位置。
蓝田正准备解释后手,刘磐两个字突然刺激到他的神经,目光跟着移动到沙盘上的攸县,那里就是当初刘磐屯驻的地方。
要不是甘宁无意的话,蓝田差点就轻视了对手,他额头上跟着渗出了汗水。
江东可不光只有战船和水军,建昌、海昏长期驻扎着两万步骑兵,刘磐的威胁解除之后,主要协助镇压丹阳郡的山越。
若这支部队由攸县进入荆南,向北可以与凌统取长沙,向南则会威胁桂阳甚至零陵,而那个区域郝普只部署了千人守卫。
孙权这次从北向南三线联动,总兵力已经超过七八万人,应对不当丢了荆南,就相当于为江东做嫁。
蓝田沉声对高原吩咐:“速去请徐将军、李将军,马上有紧急作战任务。”
“江东鼠辈不足为惧,我们几个还不够?”甘宁一脸的诧异,作战室中除了他和高顺,还有蛮王沙摩柯。
蓝田听了直摇头,他从桌上拿出一把令牌,将其中一支递给甘宁。
“为将者最忌轻敌,汝速由水路驰援长沙,现在泉陵只有水军千余人,可以抽些运输兵去凑数,切记不要和凌统在水中硬拼,守住临湘就算你大功一件。”
甘宁接过令牌询问:“运输兵虽然不用作战,但是培养起来也不容易,他们还是留在泉陵运送物资,末将就凭这千人击败凌统,否则算不得英雄。”
“那就拜托了。”蓝田抱拳行礼。
“必不辱命。”甘宁抱拳转身而去。
蓝田与甘宁这样郑重还是第一次,现在对荆南威胁最大的属于中路,江东的步骑兵可以由攸县进入,沿途没有任何关隘可以防守,若是无法阻挡就如尖刀一般刺入心脏。
荆南河流纵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