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贤摇头劝告:“那上山小道必定险僻,若是刘备以重兵防守,咱们出关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向县城求援吧?”
“咱们刚交战半日,关上守军也没什么损伤,拿什么理由去求援?邓将军只管弄大声势,情况不对就立刻撤回关内,若上山小道有重兵防守,本将也是不会硬拼的,总之不能坐以待毙。”泠苞眼神坚定。
“那好吧,我还是遣人去一趟县城,把这里的情况给他们通报,晚上我尽量把劫营的声势闹大,这样泠将军会更加安全。”邓贤分析道。
泠苞举起拳头和邓贤碰了碰,“祝我们好运。”
“苍天会眷顾咱们。”邓贤点点头。
两人打定主意,各自挑选好手准备夜战。
戌时三刻,邓贤率精兵五千出绵竹关,由大路缓慢向刘备大营进发,泠苞则率精兵两千紧贴左侧山脚走去。
不知刘备出于什么原因,上午交战之后又向后退了五里下寨,正好给邓贤兵马留下了充足的运作空间。
为了不提前暴露目标,邓贤命人前后用绳索牵引,在黑夜中缓慢向前推进,直到离营半里之时才点亮火把,又令军士们鼓噪呐喊,一时间山谷中惊起飞鸟无数。
刘备军营中一彪人马闻声杀出,为首那将赤面长髯正是大将魏延,他手提大刀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高大。
“白天不敢出关交战,夜里却来当偷吃的老鼠,刘璋的人都这般胆小?”魏延持刀冷哼。
“给我杀。”邓贤大喝一声让前军冲阵,他虽然没和魏延交过手,但是看外形就知道不好惹。
“无胆废物。”魏延一马当先身先士卒。
战马奔腾火光照亮大刀的寒光,只见他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
邓贤派出那数百将士,根本不够魏延的兵将屠杀,他见势不妙遂引军撤退,但是撤退方向显得很奇怪。
两千步兵往吸引魏延往西南溃散,而邓贤的三百骑兵则脱离队伍,绕道营寨右侧奔跑投掷火把,于是营中又出来骑兵围追堵截。
邓贤这么一闹,刘备大营全面喧嚣,从火光的规模来看,吸引了相当多的注意力。
见声东击西目的达到,邓贤引着那三百人策马狂奔,这个时候就顾不上泠苞,自己必须尽快赶回绵竹关,毕竟关外实在太危险。
魏延在黑夜中从容追击,原来用来牵制的两千步兵很快溃散,邓贤骑兵赶到后只收拢数百人,当退到绵竹关外一里左右,突然山边亮起了火把,一队人马截住了回关的道路。
“来人可是邓贤?”黑夜里那将沉声问道。
邓贤见对方兵力不多,他心中还报有一丝希望,至少比面对魏延从容得多,他催马上前大骂:“何方反贼,既识爷名?还不速速退下,否则要你好看。”
那人听得一怔,然后一声怒喝:“畜生,你看我是谁?”
两个随从用火把在将他照亮,邓贤定睛一看发现是舅父孟达,他吞吞吐吐地说:“舅...父...”
“畜生,还不下马投降?”孟达皱起眉头。
邓贤硬着头皮回绝:“舅父背叛故主...甥岂能同流合污...”
“你...”孟达直接无语。
孟达还以为甥舅间要大打出手,结果邓贤引着三百骑兵往反方向逃亡,把那些步兵直接晾在了原地。
邓贤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他的家眷现在全部在成都,自己冒然投敌恐会牵连妻儿,张松全家被杀还历历在目。
面对来去如风的骑兵,孟达并没有理会邓贤,他要降服面前的千余蜀兵,刚才在魏延的驱赶之下,他们完全丧失了斗志,此时所有人眼神空洞无神。
邓贤漫无目的的狂奔,还没走多远就迎上了追击的魏延。
在进退失据的情况下,邓贤叹息苍天不眷顾,他挺起长枪直取魏延。
魏延见对方朝自己冲来,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看上去年纪轻轻,怎么脑子不好使的样子?在孟达和自己之间做这样不智的选择。
魏延拍打马臀迎面而去,两人两骑靠近之时邓贤趁势刺来。
黑夜中魏延目光如炬,他迟迟没有挥动手中的大刀,而是敏捷地往斜前方一倒,并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枪柄。
邓贤吓得面如土色,他双手奋力往回争夺,可枪柄似乎生长在魏延手心一般。
“哈哈哈,不自量力。”魏延大笑。
“你...”邓贤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挣脱不了。
魏延突然手中力量加大,把邓贤如拎小鸡般从马上拖了下去。
看着魏延手中那扬起的刀,惊走了邓贤的三魂七魄。
“文长,刀下留人。”孟达策马挥火把大喊。
幸亏这一声来得及时,魏延的刀尖刚到邓贤的脖子边停下,但那掠动的寒风把对方吓得全身湿透。
“畜生,还不愿降?没了项上头颅,何谈保全妻儿?”孟达厉声大喝。
“我...我愿降左将军...”邓贤向后避过魏延的刀锋。
魏延收刀捋动长髯,“幸好子度喊得及时,否则我刀已饮血。”
孟达抱拳感谢:“多谢文长留手,这是我不争气的外甥,现在让他带我们夺了绵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