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色将尽。
三人各怀目的在长江边聚首一下午,鲁肃本想就此离去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夜间行船不便,关羽邀请鲁肃到城中驿馆休息。
鲁肃摇头说:“我在柴桑还有许多军务,还是连夜赶回去为宜。”
“子敬现在贵为大都督,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和子玉送送你。”关羽看见不远处江东将领翘首以盼不再多劝。
黄昏时分微风拂面,在走回码头的路上,蓝田也觉得差点什么,突然他发现怀中有个硬块,这才想起周善那枚令牌。
蓝田摸出令牌递给鲁肃问:“子敬可认识此物?”
鲁肃一脸疑惑地接过令牌,是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当他翻过背面突然睁大眼睛,那是一副特殊的图案。
上首一将站在石上弯弓举箭,瞄准的方向是下方一头威猛的老虎,这是孙权特制的射虎令,常发放给亲近之人替他办事,持射虎就是孙权的信物。
“这令牌像是我江东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子玉的手里?”鲁肃疑惑地问,但是出于谨慎没有道出来历。
蓝田笑着说:“玄德入川时将世子放在泉陵,几个月前有个叫周善的侍卫,自称奉孙夫人之命,要强行带走世子阿斗,未得逞又企图掳走我儿子,这是在他尸体上找到的信物...”
鲁肃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周善与孙权的关系他再清楚不过,这厮手持射虎令跑泉陵去掳人?到底是谁给他的胆量?这不是在破坏孙刘联盟吗?
“竟有这等事?孙夫人也太大胆,子玉有否去江陵求证?”关羽皱起卧蚕眉。
“孙夫人毕竟是荆州主母,我身为下臣岂能近前质问,这于理不合...”蓝田摇摇头。
鲁肃眼见孙尚香背起这口黑锅,忍不住解释说:“周善的确是江东人,不过并不是孙小姐的侍卫,而且这射虎令也不是孙小姐之物...”
“这么说江东有人起了歹心?”蓝田皱起眉。
“孙刘联盟绝无可能,射虎令是我主之物,这令牌虽然仿得栩栩如生,但仔细一看有些假,或许是曹操派人行的离间之计?此事子玉先生亲眼所见?”鲁肃急中生智先把锅甩给了曹操,又从蓝田话中分析出他当时不在场,这没有现场认证就能不了了之。
蓝田点点头,“离间计却有可能,我当时在各地抗旱救灾,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在场的家将与儿子现在就在江夏。”
你要人证是吧?我这里也有。
鲁肃有点骑虎难下,他笑着说:“我倒是与那周善有数面之缘,子玉可以把你那家将请来,通过描述外貌就能够辨别出真伪。”
是与不是都是出自你口,这个对峙本来没有任何意义,但场面上的功夫鲁肃也要做到,关羽遂叫人去请。
鲁肃边走边露出诚实的微笑,仿佛在说汉朝人不骗汉朝人。
几人走到码头的时候,关平领着高原与蓝霁赶了过来。
蓝田向蓝霁招招手,随后将他抱在怀里,指着鲁肃说:“霁儿,这是汝鲁伯伯,还记得挟持你那人的模样吗?说给鲁伯伯听听。”
蓝霁看着鲁肃不怯生,他挠了挠小脑袋仔细回想,然后洪亮地描述道:“那人脸宽宽的,皮肤比父亲还要黑,胡子长成这样...”
蓝霁一边描述一边比划,鲁肃心说不是周善还能是谁?这厮脑袋是被马踢坏了吗?
“子敬,是周善吗?”关羽疑惑地问。
“不太像...”鲁肃先是摇摇头又问:“子玉令郎叫什么?比寻常孩童可开朗多了。”
“名霁。”蓝田回答。
“听说蓝霁出生后,哭声震退春雷,顿时云霄雨霁,故名霁也。”关羽补充说。
“真是好样的,让伯伯抱一抱可好?”鲁肃笑着拍了拍手。
蓝霁回头见蓝田神色如旧,只见他小眼睛一转看向关羽伸出手:“鲁伯伯胡子不如姑丈看好,还是姑丈来抱我...”
关羽将蓝霁抱在了怀里,蓝霁玩耍关羽的胡子,这位爱髯如命的大将也不生气。
鲁肃尴尬得如同秋风中凋零的树,他见状又憨憨地问说:“那个坏人有没有伤到你?最后是怎么被制住的?”
众所周知小孩子不会说谎,鲁肃也想委婉地了解一些事实。
蓝霁可不是普通小孩,在吕玲绮的严格教导之下,能说不能说他已能拿捏。
这要谈起蓝霁的高光时刻,他立时端坐在关羽怀中,指着高原边比划边说道:“那刺客把我单手抓住,府中侍卫都不敢靠近,我当时给高伯伯眨了眨眼,然后狠狠咬了他的手一口,高伯伯趁势把我救了下来,然后被母亲两招就给斩杀,实在是不经打...”
“霁儿聪明,这一口咬得好,牙齿没有坏吧?”关羽慈祥地问。
小孩子的乳牙异常尖锐,虽然咬起来很痛但是根部不稳,现在的武将一般都皮糙肉厚,关羽还真担心这孩子牙咬崩了。
蓝霁回头咧嘴笑着说:“才没有坏呢,我牙齿好得很。”
鲁肃看着蓝霁又看了看蓝田,笑着说:“子玉和温侯女的儿子真不简单,有此佳儿实在让人羡慕。”
“子敬不要夸他,这孩子脸皮厚着呢。”蓝田看着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