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听得先是一怔,但旋即也很释然。
这两个门卒的级别,也不可能知道太守的去向,加上蓝田在江东非但不出名,而且口碑还很差,吕范当时被坑了许多金银,在吴郡曾闹得不可开交。
周善摸了摸自己钱袋,避免与这小人打交道,正好不用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奉主母来此接世子回江陵,既然蓝太守不在何人可做交接?”周善又问。
周善开口闭口就是主母,两个陷阵兵拿不了主意,因为他们并没过去江陵驻防,也不知道孙尚香和甘倩的纠葛,所以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就跟着进府去通传,蓝田、高顺、甘宁等将都不在泉陵,但有陷阵军的真正主人在坐镇。
不一会,高原大步流星走出府门,见到周善之后皱眉问:“汝乃何人?孙夫人因何事要接走世子?”
周善见高原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应该是太守府的武官,于是冷冷回答:“将军好大的口气,竟然质问起主母的用意来,只怕蓝太守也不敢如此轻慢,汝又是何身份?”
“吾乃侍卫长高原,并非是质问孙夫人的用意,但奉命蓝将军之命守卫太守府,自然要忠于职守。”高原铿锵说道。
周善抱拳点点头,“我乃小姐江东时的家将,今奉小姐之命带世子回江陵,请高将军行个方便。”
“我只听命蓝将军。”高原摇摇头。
“荆州总是玄德公的吧?我家小姐乃是荆州主母,蓝太守难道不听其号令?”周善皱起眉头。
“将军也是军人,当知军令如山,抱歉。”高原不为所动。
“那蓝太守何时能归?”周善追问。
高原摇摇头,“将军行踪我不知也。”
“不能因为蓝太守不在,就让主母在江陵苦等,这哪里是为臣之道?泉陵难道没有做主之人?”周善的言语变得激烈起来。
“做主之人?那还是有的,将军请随我来。”高原说话间把周善往府里引。
蓝田不在泉陵期间,高原撤走了太守府中的许多岗哨,府中护卫大部分集中在家眷居住的后宅外。
周善边走边观察,感觉整个泉陵都很懒散,除了通往后宅的回廊、院门有几队重甲侍卫,其余都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周善对蓝田的治理能力,有了自己的初步印象:平庸。
蓝田施政不像诸葛亮般躬亲,他是能够放权的尽量放权,除了对擅长的农事经常过问,大部分政务都交给郡中官员去处理,遇到不决或十分紧要的事才出手,这样既可以锻炼底下的人又让自己没那么劳累。
所以在整个泉陵的各大府衙,太守府相对来说是最冷清之处,这才让外来的周善有了误解。
泉陵太守府分为前院后宅,中间由一个大花园隔开,两人走入花园后,就能看见不少年轻女子,她们都纷纷向高原点头行礼,周善心说这蓝田还是个好颜色之徒,难怪那吕子衡没摸到脉络,最后被坑了那么多钱财。
两人顺着回廊走过花园,再经过一座垂花门就到后宅,周善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嬉闹声。
正要穿过垂花门时,高原突然生出一丝警觉,然后在门口踌躇不前。
周善一脸茫然:???
高原伸出右手指着内院说:“周将军先请。”
周善心说这厮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他迈步向前一跨就走了进去,微微感觉鞋履挂了什么东西。
就在周善低头检查的时候,天上一盆水从门檐上倾倒下来,直接把这厮浇成了落汤鸡,院墙内三个孩子咯咯的笑。
“高将军,这是...”周善抹了抹脸上的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高原两手一摊,尴尬地说:“这是孩子们在玩耍,我也经常中计...”
就在周善扭头的瞬间,几个孩子顺着墙根往北逃窜,直接奔东厢房而去。
高原也比较无语,这些孩子越来越多,玩的花样也越来越多。
淋水的机关是蓝田教的,在门檐上放置一个装水的木盆,用细小的丝线连接特殊位置,然后顺着门柱隐藏丝线,经过时只要用脚踢断,木盆受丝线崩断之力倾泻,盆中的水便如瀑布般降下。
高原被这机关算计了几次,现在进门前都非常小心,刚刚他其实看到了地上的丝线,但故意没对周善提醒。
“不知哪个是世子?”周善好奇地问。
高原未及多想,冲口而出:“就是那个跑得最慢的。”
原本跑得最慢的是阿斗,但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蓝霁突然停下来朝两人做鬼脸,周善误以为他就是刘禅。
周善轻轻颔首,心说这世子还挺野,盘算一会要是没谈妥,自己可以直接抢走。
有世子在手,这群庸人应该会投鼠忌器。
东厢房是甘倩在居住,她个性温柔善良,几个孩子做了‘坏事’,第一时间就往甘倩的怀里扑。
高原引着周善走到东厢房前,几个孩子又一窝蜂在内院中散开。
高原抱拳行礼:“夫人,这位是孙夫人的家将周将军。”
孙尚香的人?甘倩一脸纳闷地看着周善:“将军有事?”
高原不认识甘倩,见她仪态雍容、生得白皙如玉,还以为是蓝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