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等人扮着流民北上,为了躲避沿途官兵盘查,他们专走僻静小路,二十余日方到小沛附近。
昔日快马一日就能到,如今单靠双腿竟然走了这么久,吕玲绮不禁感叹前途之艰难。
众人来到甘家庄外,只见乡野间竟无一人,此时依旧寒风呼啸,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吕玲绮本来是携着怒气而来,可刚走到蓝田家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哭泣之声。
吕玲绮和高顺具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蓝田为何在哭泣?
两人走到门口一看,堂屋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棺前置有熟肉、瓜果、酒等贡品,贡品中间摆放着一鼎香炉,蓝田和甘倩二人身穿孝服在棺前哭泣。
听到身后有人有,甘倩还以为又是庄客,于是先转过身来。
来人吕玲绮和高顺,甘倩有惊有喜有悲,她含泪对蓝田说道:“阿弟,你看谁来了?”
蓝田转过身来,看见了由怒转悲的吕玲绮,这一对青年男女没有说话,她们注视了良久之后,吕玲绮带着高顺等人跪在了门口。
蓝田和甘倩都在哭,那棺中人是谁也再清楚不过。
没想到那精神颇佳的老农,居然突然间就离开了人世,吕玲绮觉得真是世事无常,她想起自己居然都没好好祭奠过父亲,突然悲从心来也伤心得嚎啕大哭。
“令尊不是请了郎中吗?为何才数月不见就撒手人寰?”高顺见吕玲绮哭得伤心,遂向甘倩打听家中情况。
甘倩抹了把眼泪解释道:“阿爹他本已好转,结果在年前突然又严重起来,最终挨到三日前离开了我们...”
“你们请节哀...”高顺低头说道。
“听闻吕将军他也...”甘倩欲言又止。
听甘倩提起吕布,高顺身后众人不禁垂泪,吕玲绮哭得更加的卖力了,她原本心中那点怒火,也在哭泣中渐渐消失。
大家情绪稳定后,甘倩向众人问及如何逃出生天?吕玲绮就将躲庇护所的事情说了出来。
甘倩叹道:“没想到阿弟这庇护所还救了你们,可惜却如玄德所言不能躲避所有刀剑...”
吕玲绮心中感伤,于是向蓝田质问道:“汝既然知我父有危,何不设法相救?莫非你对我吕玲绮丝毫无意?”
蓝田摇头苦笑道:“吕将军几乎无人可救,即便他跟你们一样躲进庇护所,一样会被曹操掘地三尺,那样你和高将军也不能幸免...”
“可你至少让他逃啊?咱们提前偷偷逃出下邳,还能活不成吗?”吕玲绮追问道。
“逃?你让他逃到哪里去?吕将军身后有数万将士,能跟杨奉一样成为匪寇吗?我想吕将军他宁愿坦荡的死,也不愿碌碌无为的苟活,就从他与袁术同流合污之时,其实天下已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蓝田叹道。
吕玲绮知道蓝田说得有理,心中那一丝仅存的怨恨也开始慢慢消散,将父亲的死归咎于蓝田的确没道理,终是那曹贼害了他。
蓝田见到高顺特别欣喜,以为这个死脑筋的家伙,很可能会追随吕布而去,但现在既然改变了结局,说不定他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吕玲绮伤心得和甘倩抱在一起哭泣,两个失去父亲的女儿此时已经同频。
蓝田见状把高顺等人带出了灵堂,男儿可以悲伤但不能持久的悲伤,因为他们还需要为女人撑起一片天地。
甘吉和吕布虽然死了,但甘倩和吕玲绮依旧活着,所以蓝田不能一直伤心下去。
蓝田拉着高顺的手问道:“将军的部下就这十八人了吗?”
“十八人保护主公足矣。”高顺自信地说道。
“主公?”蓝田不解地问道。
“我与众人已认小姐为主,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高顺豪迈道。
蓝田听后点头说道:“高将军不愧忠义之士,不知道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想为旧主报仇,所以才到这里问计于先生。”高顺抱拳说道。
蓝田摇头说道:“别说你们只有十八人,就是有十八万人,也不一定杀得了曹操,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此事当得从长计议。”
蓝田担心这群人学那亡命之举,偷偷跑到许都去暗杀曹操,人家身边有宿卫许褚,这一招很难行得通。
“先生的义父已故,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高顺反问道。
“我准备相助姐夫刘玄德。”蓝田坚定地说道。
蓝田提到刘备,高顺沉默不语。
“那你打算如何安顿我家主公?”高顺这样说就很明白,小姐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今天都走到你家门口,并且在你义父灵前哭泣,你小子可不能不管不顾。
蓝田才思敏捷,马上就懂了高顺之意,他思量片刻后说道:“徐州现在民力衰弱,非是立业之地也,北方曹操袁绍必有大战,如今天下唯有荆州尚算太平,我欲劝说姐夫去荆州,你们可先一步前往。”
“荆州?投靠刘表?先生何时会去?”高顺追问道。
蓝田盘算着刘备还要来夺徐州,到时候劝说他战略转移需要时间,于是保守地说道:“短则一年,迟则两三年...”
“还要这么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