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能怪颜军,他平时不管钱,兜里就揣着五十块钱。
那货款没说分红,他也不会主动去要。
五十块钱在门口买了三套便宜衣服加一套擦脸油花得精光,连他自己都没落着一分钱买东西呢。
颜军委屈,晚上要和媳妇好好卖卖惨,省得媳妇以为自己在糊弄她。
叶红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两碗番茄鸡蛋打卤面,等端上桌的时候,还冲着叶士祖埋怨,“你说你去省城乱花钱干啥,还给我买皮鞋,得花不少钱吧?”
叶士祖嗅到面香味,扑上前接过一碗就疯狂进食,一边嚼面一边冲着叶红傻乐,“不贵,也就花了一百多块钱吧,除了咱妈给谁买我都舍不得,但是给大姐你买,就是花光我所有钱都乐意!”
叶红闻言笑了,顺手将刚剥好的蒜瓣递给叶士祖。
叶士祖可以说是在叶红背上长大的,所以姐弟俩感情十分深厚,家里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叶红的话叶士祖得考虑考虑。
没办法,李芳芝刚生完孩子,丈夫就在生产队挖水井时出了事,守寡后地里的重担全落在她和年幼的叶士成和叶士龙三个人头上,只能丢下八个月不到的儿子,天天下地干活。
十三岁的叶红就在家带叶士祖,还要忙活屋前屋后一家子的杂物事。
这也造成叶士祖对叶红十分依赖,却不是很依赖李芳芝。
不过叶士祖也不怪李芳芝,谁叫家里日子苦没办法。
当初叶红嫁人的时候,叶士祖还小,愣是在家哭了三天三夜,然后自己走了几十里地跑到了老颜家要姐姐。
叶红也舍不得小弟,可年纪大了要结婚嫁人,不能守着娘家过一辈子啊,更不能照顾小弟一辈子。
所以婚后她尽量不回家,不过当时老颜家的状况也让她难以脱身回娘家。
看着小弟现在懂事又能干的样子,叶红的心都软化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么黑瘦的臭小子,现在能干大买卖了。
颜军瞄了一眼小舅子碗里的蒜瓣,心想完了完了,一双皮鞋就花了一百多块钱,他那十块钱的衬衫更送不出手了。
生怕被问及去省城买了啥,让老婆孩子心里有落差,颜军头埋的低低的吃面,声都不敢吭。
叶红察觉出丈夫鬼鬼祟祟的模样,好奇问道:“你咋啦,吃个饭头都快埋地下去了?”
“啊?没咋啦,我就是饿坏了,面真香!”颜军急忙回话。
小弟和孩子们都在,叶红还以为是生母的那个事,也就没再追问,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好好谈心也不迟。
吃过饭后,叶红去厨房里烧水给几个人洗漱用。
颜军陪着颜清在客厅里玩玩具,叶士祖抽空跑到院子里和颜沐聊天,说起最近收棉花的事,以及今天在省城瑶海厂发生的事。
本来是打算留在省城打听一下那个王主任,但人生地不熟,都不知道上哪里打听,还是车队的老大朱贺说他省城有认识的包打听,人家消息灵光的很,于是就让朱贺帮忙打听王主任去了,等消息属实再给人点辛苦费。
他们几个人揣着三十多万的货款,也不好在外逗留,万一一个不小心弄丢货款,那就全玩完了。
颜沐听完小舅的话,有些疑惑:“按理说,瑶海棉花厂需求量这么大的话,应该有的是人上赶着供货,那王主任怎么就偏偏挑了咱们呢?”
叶士祖还是个丈二的和尚,一点摸不着头脑呢。
“就是不知道啊,但这个单子要是能签合同的话,有了一千万斤的指标,咱就可以放手的去到处收棉花了,省得每次送货过去都提心吊胆,生怕人家厂里拒收。”
颜沐前世这会子还在读书,省城的事一概不知。
至于瑶海棉花厂,前世倒是听闻过,后期厂子不光做棉花类纺织产业,还生产席梦思床垫,羽绒被,一时间风光无两。
整个省城人都知道庐州有个瑶海席梦思床垫贼出名。
也从侧面反映,瑶海棉花厂将来会的规模会发展的更好,也就不怕人家这会倒闭付不起钱。
颜沐看向叶士祖提出建议,“这个单子做可以,但是签合同时必须保证入库收货即结款,如果拖欠货款的话,那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可以无条件毁约,将收来的棉花卖给其他厂家。
第二点就是,合同签下来,需要预付百分之二十的货款,一千万斤棉花的货款可不是小数目,咱们这边只有收棉花的启动资金多了,才能更快更好的收上棉花送去省城。
如果这两点人家都答应的话,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如果就此翻脸,咱还能退而求其次卖去庆市,望城县的棉花质量一向好,不愁卖不掉。”
叶士祖咧嘴一笑,“还是我外甥女厉害,三言两语就说中关键,那到时候就按照你说的,我去跟王主任谈,要是他人没问题,这两点条件也答应,那就签。”
颜沐顿时哭笑不得,“小舅,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你能收上来一千万斤棉花吗?现在离棉花收获期结束也就一个半月的时间了,准确的算就一个月时间,要是八月初那会的话提出这个条件还能做到,现在嘛我觉得有点够呛。”
“没事,丰收期正好是九月中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