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言简意赅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叶红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她没想到丈夫的身世这么复杂,而且亲婆婆也去世了,那他心里的创口这辈子也抚平不了了。
颜军洗完澡一口没吃,换身衣服就去了纺织厂。
叶红站在门口,目送着丈夫离开,重重的叹息一声,转身看向颜沐:“咱娘俩吃吧,让你爸缓两天他就好了。”
“嗯!”
不过颜沐觉得,这件事还是利大于弊。
至少,杨淑桂不是亲奶奶这件事,让她觉得很痛快。
是个人活在世上就有七情六欲,亲情是必不可少的,有些人会觉得家里人做的过分,彻底断绝关系不来往就好了,可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东西还是会揭过,然后又凑在一起发生新的矛盾碰撞等等。
活在世上,哪能事事计较的那么清楚呢。
不过现在弄清楚身世,爸爸和杨淑桂不是母子关系,没有血缘关系的维系,哪怕日后杨淑桂有个三长两短赖上门来,他们到时候可以不被道德束缚,理直气壮的拒绝一切无理的要求。
颜沐现在只希望爸爸能早点缓过来,重拾心情开始新的人生。
……
望城县,纺织厂仓库。
赵大坤和叶士祖等人高调的带着一帮人去下馆子喝酒提前庆祝棉花大卖,只留下两个人看守仓库的门。
两个小喽啰故意装作不情愿,一个人跑去仓库里睡觉,另一个人则自己买了酒菜坐在门口喝闷酒。
叶士祖他们进了饭馆,简单吃了一顿后就从后门溜出饭店又跑回了纺织厂,包厢里故意留几个人闹大动静,让人误会他们还在聚餐喝酒。
而他们所做的一切,确实让伍老六放松了警惕,认为今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二十万斤的棉花,六毛钱一斤收的,再加上工人和司机以及用车的费用,成本就接近十五万块钱了。
据伍老六所了解,叶士祖半年前还是个兜里掏不出一百块钱的混不吝,就算之前收棉花赚点钱,但绝对赚不了这么多。
而赵大坤那个人虽然是混的,却讲究规矩,这么多年自己也没攒多少钱。
十五万块钱的本钱应该是两个人合伙的极限了,所以才会停止收棉花两天,急着拉去省城卖货回流资金。
自认为看穿一切的伍老六,花钱找了两个人帮自己盯梢叶士祖他们在饭馆的动静,一旦饭局结束就立即去纺织厂通知他。
而他则亲自带着以前在厂里的三个心腹,返回了纺织厂,趁着入夜没防备,直接敲晕了留下来的两个看守,喊着他们去了一车间搬柴油。
今晚,他要让纺织厂烧成灰烬。
他们老伍家守不住的产业也绝不会便宜了旁人,而且这些损失还能算在叶士祖赵大坤他们头上,简直是完美的报复。
伍老六的眸中都泛着绿色的幽光,站在仓库门口,笑得得意又猖狂。
大火还未燃烧,他却像是已经胜利了一样。
等三个心腹往仓库里堆着的货物洒满了柴油,然后才跑出来,其中一个人有些犯嘀咕,说:“六哥,我咋感觉这一次的柴油味道那么淡呢?”
“我也觉得,不过凑上去一闻,也有柴油的味道。”另一个人跟着附和,提出疑惑:“不会是卖柴油的添水了吧?”
伍老六自信反驳:“不会,这些柴油是我亲自买来的,肯定没问题,行了,你们把那两个蠢货抬远点,我要亲自点燃这仓库,烧掉叶士祖赵大坤他们的希望,哈哈哈。”
三个人没有异议,听话的去抬着两个被敲晕的人,离仓库很远的晒场走去。
伍老六拿出准备好的火把,火把上绑着碎布头,上面浇满了柴油,火柴一点燃轰的就引燃了火把。
他立即拿着火把跑进仓库,往那些浇了柴油的棉花袋子上烧去。
随着小火苗渐渐旺盛起来,伍老六畅快的笑着就往仓库外跑,这段时间的屈辱和憋屈,一瞬间化为乌有。
“哈哈哈,赵大坤叶士祖,我让你们抢我家生意,一起破产还债吧,哈哈哈哈哈……”
伍老六边跑边喊,刚跑出仓库,忽然面前亮起了刺眼的灯光。
两辆车子的大灯照在伍老六的脸上,叶士祖和赵大坤等人也带着人从暗处冒出来,将伍老六团团围住。
周凯接到叶士祖的报警通知,本不想受理。
毕竟他也只是怀疑,可事关公家资产,他还是带着一个队的警力过来提前部署,万一伍老六真的丧心病狂要放火烧公家资产,那他正好能抓个正着。
结果人都等的快睡着,周凯觉得是要空跑一趟时,伍老六带着人鬼鬼祟祟的来了。
竟然真的跑来放火!
这不是送上门的“功劳”嘛!
周凯扭头看了一眼叶士祖,心想颜沐的小舅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伍老六的脸色变得飞快,只见他那三个心腹此刻都被警察押着,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撒腿就要跑。
周凯一声令下,三四个警察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伍老六。
伍老六心知自己跑不掉了,便朝着叶士祖他们大喊道:“我已经得逞了,你们抓我也来不及灭火了,我们老伍家日子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