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便又忘了刚刚的不快,还是屁颠屁颠得跟着小芹回去了。
晚上姜媚罚过跪后,嬷嬷走了,一定的时间里,她感觉腿完全不是自己的了,她在地上坐了好久,才感觉腿脚稍微有些知觉,整条腿麻木得不成样。
她尝试站起来就尝试了两次,最后站起来后,也直不起脚,疼得她直想哭,却忍住了没哭。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食堂,却发现宫人的食堂早就关了门,什么都没有。一路走来她就费了大劲,现在根本就走不动了,她在食堂前的栏杆坐了一会,遥遥望向冀州城的方向,想家了。
天空灰蒙蒙的,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她再不走回去,等会就要摸黑走夜路了。
她又一瘸一拐的又往回走。
到屋子里也很晚了,小辛见了赶紧过来扶她,等她上床后,又很热心的给她打水,然后爬上姜媚的床,帮她挠起裤管。
姜媚觉得不好意思,小辛又是端水又是帮她的,她小声道:“谢谢你,小辛,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以前也被罚过跪,知道这滋味不好受。用热帕子敷一下会好受很多。”
姜媚很感动,觉得日子也不是太艰难,至少还有这么热心的伙伴。
当裤管挠起来,他们双双冷吸一口气,姜媚是因为有点疼,小辛却是被惊艳到了。
“天,你这皮肤也太白了,太细嫩了一点吧!”
只见姜媚那如雪的肌肤,细如凝脂,白如盈月,小辛忍不住轻捏了一把她的小腿,捂嘴道:“天,好滑!”
姜媚一下缩回了脚,面红如赤。
对面几个又开始在嬉笑她了。
小芹见了也心下怀疑,想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黄皮寡瘦,糙肉厚的,一看就是奴才样。哪里像她那样,身骄肉贵的,根本就不是当奴才奴婢的料,她更像哪家的姑娘小姐。
所以对面几个厨房做粗活的自然是看她不顺眼。
小芹下床将姜媚挡住了,然后拧了一帕子给姜媚说:“热敷一下吧。”
姜媚本就白嫩的腿,膝盖明显的红肿,只会显得白的更白,红的更红,触目惊心。
两只膝盖都热敷后,姜媚突然想起她走的时候,姜婀把那药膏给了她,她立马去拿了药膏出来,才将右膝盖擦完,就被对面土豆给一把将药膏抢了过去。
“什么玩意,这么清香。”
姜媚伸手想去抢回来,却被她一转身就回了她那边床上,不由分说的就自己挖了一大坨出来跪她的左手食指上擦了起来。
土豆是厨房里专门负责切菜的,手上经常有刀口,这刚一抹上,就觉得滋润异常。
在厨房上工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伤,刀伤烫伤什么的是常有的。
他们工钱低,从来买不起药膏,所以初一看姜媚居然掏出药膏,而且药膏的药香味一点都不刺鼻,还很好闻,药瓶也精致乖巧,一看就知道价格昂贵,肯定很有效。
土豆是个蛮横的,仗着自己个子高,骨骼大,平时做粗活有力气,直接就抢了过去。
土豆基本上算是这个房间的老大,她只要说了话,一般不会有人跟她反驳,因为她可是会动手的那种。
姜媚想下床去拿回来,那可是姜婀给她的,凭什么给他们用?而且他们还不问自取,简直太没有素质了。
却被小芹暗地里给拉住了还给她使眼色,小芹不放手,姜媚连她都争不过,过去就是挨打。
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往在这个屋子里,被欺负的就是扁豆,她矮小瘦弱,经常被土豆指使给她洗衣服打水等,扁豆都不敢吱声,只能照做。
小芹和小辛在这个屋子里还好,小芹虽然长得不像土豆那样强壮,但脾气也不小,而且和小辛两个人属于花草房的,不同的部门,轻易不好招惹。
如今姜媚一个人,又是娇滴滴的样子,她还没被怎么欺负,若是她反抗,就免不了对对面几个合伙一场打。
在宫里当差的,察言观色最重要,原本以为姜媚生的娇弱,不像是奴婢,怕有后台。他们几个还吃不准,所以昨天只是嘀嘀咕咕了几声。
今天看她毫无背景,第一天当差就被罚了,她们就敢堂而皇之的欺负她。
抢东西算好的了。
于是对面四人,你扣一块,她挖一坨,整个药膏基本就没了。
土豆一看差不多没了,就从对面将瓶子丢还给她。
丢到她肚子上,由于力气过大,砸得她呼痛一叫。
“叫什么叫,还给你了啊,别说我们贪你东西。”
姜媚拿起药瓶,一看都见底了,只瓶上有些残留,她一下便抱着药瓶哭了起来。
哭得委屈,声音又不敢大,只呜咽嘤咛,直哭得小辛都忍不住将她抱住轻声安慰。
这是她妹妹给的呀,是第一次她被李珍打,连夜叫人送来的。是她离开冀州后,又叫人送来的,如今才到太子府不过第二天,就没了,她的念想也没了,她怎么能不伤心。
“哭什么哭,哭丧吗?我们只是借来用一下,不是还你了吗?小家子气。”
余下几人也都纷纷说她小气。
最后姜媚拿着药瓶和衣躺下,一夜默默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