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就在想,往后她可能就要跟他们一样,穿这些宫女的统一服装了。
姜媚在耳房坐了不知道多久,才得到宣见。
那翠绿色衣服的宫女便来叫她,她被带到正院前厅,那翠绿色宫装的婢女也不进去,只帮她打起了厚重的帘子。
北方的十一月已经开始很冷了,在这些院落门前都挂着一张很厚的帘子挡风,京城差不多十一月份就开始有烤炉了。
原本今天就一直坐着在等,她一时之间没有适应过来北方的十一月,身上穿得不算太厚,可由于一直很紧张,一直没觉得冷。
忽然进得正屋,里面的暖气袭来,伴有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是波斯国的松脂没药混合了月麟香,香气虽淡,却袭人磬香,沾衣便香,久久不释。
没药香很贵,她对手工和香料略有了解,她在外祖家有所了解。外祖家也有香料卖,但量少。
没药她没用过,也没见过,还是有一次一贵妇身上有这香气,她很喜欢,便问了那夫人是什么香。夫人说是没药,她便深深的记住了。
屋子里暖暖的气流遍袭全身,她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摆子。
里面站了两个宫女,他们穿的又是粉色宫装,臂膀和领口都加了毛边,看起来衣服要比刚刚翠绿和门房的都要好。他们应该就是能进内院主子身边伺候的宫女了。
她入门脚踏在软糯的羊绒猩红毡毡毯上,还有一些虚软,差点没站稳。
她来不及细看屋子里的其他摆设,只害怕脚底脏,把地毯给踩脏了。
为此她还特地悄悄往后看了一眼,还好没有弄脏,她暗自稍松一口气。
这间屋子也不是太子妃的寝室,只是太子妃接见外妇的一个地方。
两个宫女带她道太子妃跟前还有五步远的距离便道:“娘娘,姜姑娘带到了。”
姜婀不敢抬头,只感觉前面坐着的一个身穿石榴红色正装的人,端庄而华贵。
她曾经也很喜欢红色,如今再不敢穿红戴绿。
姜媚知道规矩,不需要提点一下跪了下去,低头道:“民女姜氏叩见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起先只觉此女身材高挑,形态优美,这么冷的天竟是只穿了薄棉袄衣。
虽是穿了袄衣,但仍然可看得出,她有一具婀娜的身姿,胸前明显圆鼓,纤腰却不盈一握,走起路来柔软轻灵摇曳生姿却不见半分妖娆。
“说是皇妹推荐你到太子府的?来做什么?”
太子妃的声音不大,几分清冷中带些许不怒自威的高扬。
姜媚赶紧低头高举递上泾阳写的那封信道:“泾阳公主举荐民女来太子府当宫女。”
太子妃示意,便有宫女来拿了信打开来递给太子妃。
太子妃过目一看,面上不显,却在看见说送给太子为姬心下一堵。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姑娘,纤腰细柳,她道:“抬起头来。”
姜媚缓缓抬头,那楚楚可怜半是紧张半是柔顺的一抬头,眉梢略带微愁,眼底却含情,整张脸明明什么脂粉都没用,眉却不描而浓,唇不点而朱,娇嫩的脸庞硬是能掐出水来。
明明头上什么发饰都没有,本应寡淡无彩的脸,却清丽娇艳得难以形容。
太子妃呼吸一滞,周遭空气冷凝。
姜媚一直带着帷帽,直到刚刚觐见太子妃才取下来,一直都低着头,如今这一抬头,便惊艳四方。
太子妃心下一颤,手上用了劲,手中拿着的信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太子妃的长相属明艳端庄型,眼角眉梢略微上扬,大气的脸盘中又自带几分飞扬,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英气感。如今眼中又略带几分凌厉之气,初见太子妃姜媚便觉气势惊人,不敢触怒。如今看她眼神惊艳之中更多的是凌厉,更是吓得她又不自觉埋低了头,心中有几分惶恐和不安。
见姜媚如惊弓之鸟,一下低了头,太子妃稍敛气势,手上松了力,嘴角含笑。
好你个泾阳,我平日里与你无冤无仇,如今你却弄这么一个绝美的年轻姑娘放你皇兄身边,你是何居心?
“你是遭了什么罪?”
“回娘娘,有人想强行掳了民女做妾,民女不愿意,才求了公主。”
“公主除了给了你这封信,可还有给了其他信物,或是单独给太子爷写了信?”
姜媚心下疑惑,却还是老实回答说:“没有,公主只给了这封信,让民女交给太子爷,由太子爷安排民女。民女想,娘娘和太子爷夫妻本一体,便擅作主张找了娘娘,请娘娘怜惜收留。”
太子妃见她说得情真意切,楚楚动人,是个男人都会怜惜。若是今天说这番话的对象是太子爷,他是否会动心?泾阳呀泾阳,你一心想找个人笼络你那太子哥哥,却不想来者人美心不明。
夫妻本一体,好一个夫妻本一体,太子妃面上闪过一丝苦笑。
她收起所有情绪,放缓声音,尽量温柔些道:“你说的自然不错,既然是公主推荐你来为‘婢’,太子府自然容得下你,你就安心待在太子府,必保你平安。”
姜媚一听,心下顿安,面上一喜,惊喜的抬头,嘴上感谢道:“真的吗?谢娘娘,民女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