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上的每个人似乎都进行过精心的打扮,除去各异的兽头面具,他们每个人都穿着欧洲中世纪的黑色无尾礼服,系白领结,就连礼服的内衬都是清一色的丝缎翻领白马甲。程东没办法从穿着和身形上去判断这些人的身份,他甚至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在何时也被换上了与所有人一样的礼服。
这间酒馆处处透露着诡异,程东尝试着与这里的每一个兽头人交流,可是所有人似乎都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他们只是正襟危坐地握着手中的刀和叉,热切地注视着吧台里兔头人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
兔头人小心翼翼地从锅里盛出刚刚做好的食物,只有他的领结是与众不同的红色。他轻轻按响吧铃,紧跟着就有一名兔女郎从门外进来,优雅地将一个半球形的金属圆盖罩在托盘上,随后礼貌地把餐盘摆在桌子上仅有的空位里。
六道主菜全部上齐,兔女郎又将一支刚刚擦好的高脚杯摆在了程东面前,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程东向来没有吃过西餐,更加没有参与过任何特殊的晚宴,眼前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一种诡异的不和谐感。
兔头人的每个动作似乎都在极力地保持着一种自以为是的优雅,他轻轻地摘下白手套,熟练地将其叠好并放到一边,随后施施然地走到圆桌旁,用他那双红色的兔眼淡淡地扫过众人:“我是美食家,这间【夜幕】酒吧的老板。亲爱的贵宾们,夜晚很长,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来享受生活。为了保证各位的用餐体验,我需要提前向大家声明【夜幕】的用餐规则。”
兔头人轻轻地举起了一根手指:“第一,不准在【夜幕】里打探别人的身份情报,在用餐期间同样不准透露任何有关自己姓名和职业的敏感信息,如果违反规则,将被视为严重扰乱用餐纪律,【夜幕】将不得不对您实施制裁措施;第二,【夜幕】将不会额外收取贵宾们的任何其他费用,餐馆里的酒水免费,而食物则需要您的故事来进行兑换;第三,【夜幕】不接受任何意图使用暴力的野蛮客人,如果您妄图在这里动手的话,所有后果都将由您个人承担;还有最后一条……”
兔头人骤然将双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里充满了阴狠的杀意:“【夜幕】享有一切公开与非公开条款的解释权,一经进入【夜幕】酒吧,不准中途离席,否则也将被视为出局。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的反应不一而足,羊头人和鸡头人唯唯地点着头,牛头人大大咧咧地把腿架在桌子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猪头人只顾热切地盯着面前的餐盘,只有马头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硬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程东怀疑,那个带着马头面具的人,很大概率就是安云姐弟两个当中的一位。他现在所有的能力尽失,直接与兔头人发生冲突自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在这间酒吧里脱身,莫不如先踏踏实实地留在这里,静观其变。
“大家也不必太拘谨,只是吃顿饭而已,通常来说,大家并不会遭受什么生命危险的。”兔头人的小豆眼笑成了两弯血月。
程东的心下一惊,世界上怎么会存在与面部贴合得如此紧密的面具呢?除非……这个人的脑袋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兔头!
究竟是什么样的疯子,才会将兔头移植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可怕的兔头,又究竟象征着什么呢?刚刚在自我介绍的环节,这个兔头人似乎自称是【美食家】……程东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罗有关兔子和美食家的字眼,他只依稀记得黑瞳里有一个被称为【食客】的疯子,那个家伙在霓虹市的地位与【硕鼠】齐名,而关于他的讯息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吃人。
很显然,这个美食家,很有可能就是黑瞳“五癫一狂”中的食客。程东的心脏在狂跳,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真真正正的变态杀人狂,他很好奇这种人的刻度里,究竟会记载些怎样光怪陆离的故事。
如果不是丧失掉义体能力的话,程东现在就想试试撕掉他的脑袋,仔细地品味一下变态杀人狂的血液是什么味道的。
兔头人似乎也从程东的身上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两个人的目光瞬间交织在一起。兔与狗,贪婪与癫狂,他们的表情虽然波澜不惊,可是心里却同时泛起了一股别样的饥饿感,这种饥饿感让他们的唾液急剧分泌,似乎只有吃掉对方,才能够让狂躁的内心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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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
“只要故事讲得好,就有肉吃吗?”猪头人的声音瞬间将二人从方才的冲动中唤醒。
兔头人背过头去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以往优雅而从容的模样:“是这样的我亲爱的贵宾,我会通过你们的故事,为各位献上最适合大家身份的佐餐。如果您的故事足够优秀,【夜幕】更会为您准备一份最为厚重的礼物。”
“那就好,那……我先开始了?”
猪头人热切地注视着餐桌旁其它食客的眼睛,所有人都欣然地示意他可以率先开始,唯独牛头人抱着双臂,仍旧摆着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等你讲完故事,那菜不是都凉了吗?凭什么要你第一个说!”
“那……我不是看你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