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达疗养院,小奶娃和神算系统也没能同一意见。
一个恃宠而骄,非常擅长利用神算系统每一次的失误,一个不想助长小宿主的气焰。
双方僵持不下。
疗养院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
四下都是花草树木,将偌大的疗养院包围其中,站在林荫道上,传来的都是清脆的鸟鸣。
这是如今大城市里很难拥有的环境,空气清新,环境幽静,还可以亲自大自然。
秦平来过很多次,熟门熟路,迈开大长腿,朝前走。
走出几米远,发现没人,回头一看,发现小奶娃捏着康乃馨,远在原地不肯动弹。
“你再用力,花就要死了。”
小奶娃赶紧松开一些。
“还好没事,这些花太脆弱了,不是乐乐的错。”
“嗯,不是你的错。”
秦平折返,弯腰,牵起秦乐乐的手,“走吧,这个时间,母亲应该在画画。”
“画画?”
小奶娃的注意力立马被引走了。
“麻麻会画画吗?我都不知道。”
“她是一个画家,很有才华,生病前很有名声,”秦平带着秦乐乐往疗养院深处走去,“这几年不怎么画了,如果能起床,也有一点兴致,会画上几笔,但作品不多了”
这些事情,他都是通过工作人员的口才知道的。
每次来探望,母亲都在卧床,为数不多身体尚可的时候,他都没能赶到。
听说母亲画了一幅画,断断续续画了四年,都没画完,也不让他们看。
今年,母亲能起床去湖边画画的次数多了,他们都以为这是情况要好转了,然而检查了身体后,医生告诉他们,也许母亲活不到新年。
所谓的状况好,是一种慢性的回光返照,是一种预知到死期将至,要留下最后一幅画的决然。
小奶娃费力的跟上大葛格的步伐,突然觉得手部传来一阵痛意,诧异的看过去,发现大葛格用力的握紧她的手,再看大葛格的脸。
大葛格严峻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悲伤。
他试图掩藏,没能掩藏得住。
小奶娃抿唇,不说话了。
她在心里下定决心,不管麻麻对她怎么样,她都会治好她。
不仅仅是报答生下她的恩情,也是为了大葛格。
大葛格肯定很喜欢麻麻,才会因为麻麻,最初对她态度那么差。
叶茹正在画画。
这是疗养院的湖边,湖水波光粼粼,偶尔会有几只白鸥掠过,岸边是绿意盎然的垂柳,近处还有盛开的百花,颜色交织。
处处都生机勃勃,她的生命却在消逝。
早在四年多前,叶茹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她只想在生命结束前,画完这幅画。
只是才动了两笔,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
拿开遮掩口鼻的手帕,低头一看,全是星星点点的血。
人过四十,却依旧美得如同一朵花的叶茹偷偷看了看不远处的看护员,小心翼翼的将手帕藏起来,换了一条新的,准备继续画画。
她表情很灵动,一点都不像是将死之人。
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听觉已经开始迟钝的叶茹并没有听到这道声音,跟听不出这是一大一小发出的声音。
只是,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手中握得好好的画笔突然掉落。
心中一悸。
叶茹回头。
小道尽头走来两个人。
个头很高面部严肃的是她的大儿子。
她亏欠这个孩子很多,但这个孩子是跑疗养院最勤快的。
局促跟在大儿子身边的,是个小奶娃。
圆滚滚,胖乎乎,有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鼻子,脸颊肉嘟嘟的,小手小短腿,又点像小团子,特别可爱。
她没见过这个孩子。
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女儿秦乐乐。
过去四年里,担心她情绪波动,也因为命格的事情,丈夫从来不肯让她看望秦乐乐,也不肯让她看到女儿的照片和视频。
“咳咳。”
叶茹立马咳起来,一时没防备,血丝从掌心渗出,滴在白色的裙子上。
“母亲!”
秦平快步上前,立马扶住叶茹。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慌张和惶恐。
“母亲!”
看护员疾步跑过来。
小奶娃也跑过来,她紧紧捏着康乃馨,大眼睛瞬间就水汪汪的。
“麻麻,麻麻你怎么了?”
叶茹拍开儿子的手,朝着秦乐乐微笑。
“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秦乐乐跑过去,趴在她的膝盖上,“麻麻,你是乐乐的麻麻!”
颤抖的手拍了拍秦乐乐的脑袋。
“真好。”
叶茹泪流满面。
“真好,看到你这么健康,妈妈也……”
“母亲!”
“麻麻!”
医生来了,检查一番后,不赞同的告诫秦平。
“病人病情严峻,受不了刺激,这件事我说过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