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薛清还是忍不住追问。
“我生在伦敦,住在伦敦,五十年多来从未离开过这里,我看着一座座工厂耸立,朴实勤劳的工人们将铁轨伸向世界各地,话剧、相机、唱片,日新月异的速度超过以往的任何时代,红衫军们意气昂扬地走向海外,他们从荷兰人、西班牙人和法兰西人手里抢下了整个世界,捷报频传,从平民到贵族,每一个听到消息的人都欢呼雀跃,我见证了一个王国的崛起。所以当那机会找上我的时候,我拒绝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浓厚的好奇心和进取精神。”
“也是,人各有志。”
“这些年来,总有漫游者能够找到我,而被我主动找到的,你还是第一个,这都是命运。”
薛清看着面前半百的男人,一丝苍老已经在他的眉眼中浮现,仿佛可以看见风雪。
他想了想,还是沉着嗓子回应。
“来吧。”
“那你看好了。”
梅林再度伸手进口袋,掏出一开淡金色的石头。
“这是金石,当年我在科学院研究神之代行者时,偶然发现的一点意外之物。”
“你以前在科学院工作过?”
薛清眉头一紧,但是对面的梅林却没有理会他,他指尖一点,另一块煤也燃烧了起来,化作一模一样的火光。
“记住了吗?这一块是金石,希望你能一直记住。”
梅林这样说着,随后两块石头飞舞着交错了起来,不断打着旋儿,在夜空中勾勒出艺术般的弧线,眼花缭乱。
十秒钟后,他们再度停下,分立于梅林的左右。
“金石,是哪一块?”梅林咳嗽了一声。
“左边。”薛清指过去,没有一丝犹豫。
“哧——”
顿时左边的火团熄灭了,金黄色的石头显露出来。
这速度虽然挺快,但是对于薛清现在反应和动态视力来说,也算不上多夸张,他连强攻系的树枝都还没有激活。
“不错。”
梅林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又扬起两块煤,随后四块石头同时燃烧,火光漫天飞舞、反复交织,并且速度比先前要快了整整一倍。
薛清毫不犹豫地激活了强攻系树枝,增幅全开,他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自己恐怕是要跟不上了。
这四块石头比先前的难度提升了太多太多,轨迹没有任何规律,火光的残影相互掩盖,哪怕强攻系全开,动态视力提升了不少的薛清已经看得眼镜发疼。
十秒钟后,一切平息,四团火焰分立梅林身边。
“这一次,是哪一块?”
薛清没有立即回答,他犹豫了三秒,随后咬着牙说道:“右上。”
“哧——”
火团熄灭,金黄色的石头再度显现。
但是这一次,梅林却没有称赞,反倒是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这样,恐怕最后一次你赢不了。”
“试了才知道。”
薛清懒得废话,他闭上眼,趁着期间休息了片刻,他的眼睛在方才的高度集中里十分酸涩。
梅林再度伸手,从兜里抓出鼓鼓囊囊的一大把,向上一抛,顿时几十团火光在上空中飞舞。
“让我看看吧,你的命运。”
几十块煤再度飞舞,速度倒是没有加快,但是明亮的火光霸占了视野中的整片天空,就像宴会上的圣诞树一般。
薛清强攻系全开,非常勉强地跟着那块金石燃烧的火团,随手他都有可能会丢失目标。
“我要加速了,三秒后,你可以选出哪一块是金石。”
梅林这样说着,漫天飞舞的火光在夜空中骤然加速,这夸张的光影拉出一条条金线,参差交错。
薛清再也没有犹豫,双眼中一丝光亮如惊鸿洒落。
强攻系·神威!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神威后站在原地,只为了那超然的动态视力和反应。
他的双眼张开看不见的网络,将面前的缭乱包裹。
在神威结束的最后一刻,薛清抓出大夏龙雀一刀戳出,猩红色的刀光像是要刺穿黑夜一般,正中天空中一团停下的火焰。
漫天的火光顿时停下,他们在夜空中组成巨大的星图,如果薛清对于星象学不是一窍不通的话,他会知道自己这一剑戳出的位置正是破军。
火光熄灭,只见大夏龙雀一刀戳穿了金色的石头。
“我看到你命运的答案了。”
梅林仰着头喃喃,随即单手一挥,只见那被捅穿了的金石在一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随后变得有了实体,就好像融化的灿金一般,涌向薛清。
薛清心头一惊,他想要动作,但是此时此刻只感觉浑身像是深处水中,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巨大的阻力。
这是梅林的能力,他顿时明白自己被减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金光灿灿的水流涌向自己腰间,随后那颗元素嵌芯开始发烫,又很快平静下去。
巨大的阻力一瞬间消失,薛清伸手向兜里摸去,只见那颗元素嵌芯此时已经变成了和石头一样的灿烂金色,而那青蓝色跳跃的电光在其中仍能看见。
“这是什么意思?”薛清抬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