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薛清一刀砍了对手之后竟然抽不回武器,那匕首就好像被恩女的断指黏住一般。
一瞬间,冰冷的火焰从她的伤口处涌出,温度骤降。
薛清逼不得已,只能放弃武器退开半步。
恩女没有跟他纠缠的意思,她丢下匕首,目光再度聚焦楚天雄,断指处的阴火形成刀刃形状当头劈下。
这其中的时间差已经够剩下的人反应过来了,楚天雄想要反抗,但是一左一右两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那两个警员。
但他们之间的武力值实在差距不小,血红色的刀光好似死神长镰。
鲜血如花,绽放在两个警员的颈口。
楚天雄还没来得及怒吼,恩女的另一只手已经作刀插入了他的肩头,一瞬间他整个人的神采都被夺走。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小的东西甚至没有资格悲愤。
但是下一秒恩女就将手拔出来,一个翻身跃开。
因为背后的薛清已经逼上,这是她唯一忌惮的人,甚至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
那个年轻人的眼中满是血光,他死死盯着恩女,比起对于同伴逝去的震撼,更多的是沉浸于搏杀的专注喜悦。
她只觉得浑身冰凉,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谁才是诡异,三步并两步消失在楼道尽头。
跑的好快啊,估计我是追不上了吧。
薛清心想。
他和恩女的速度差距其实不大,第一次交手的完胜更多是基于经验和技术的优势。
薛清探了探两个警员,一击封喉,已经不活了。
倒是楚天雄,恩女那一击后似乎打算抽取他的灵魂,但薛清没给她时间,是以还吊了口气,只是有些神志不清。
一边给他紧急处理,一边还听到他意识不清地喃喃两个警员的名字。
“真是的,死掉的人现在就先别想了啊,先想着要活下去吧。”
薛清将他扛起来,心里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他已经明白恩女的目的之一了,从刚才执着的攻击就能看出,是自己肩膀上的楚天雄。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她会放跑人群,混在其中从后包围他们。
但又有些矛盾,为什么还要在高层楼上设计这么多吓人的场景呢?如果他们打退堂鼓的话岂不是反效果?
恩女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该干这种蠢事。
而且她唱的歌,说的疯癫话,却又给人一种真情实意的感觉。
楼上,楼顶上一定有什么她不希望自己发现的东西。
正好,她方才慌不择路是往楼下跑的。
薛清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
恩女一连窜下两层楼,这才徐徐停住。
她大口喘着粗气,解除了半身的伪装,这只是为了吓人用的,但是看来对薛清没有一点效果。
那腐朽化脓的模样瞬间褪去,留下干瘪枯瘦的身子,像木乃伊似的。
解除阴火后被斩断的手指中,紫黑色的血液缓缓渗出。
她叫恩女,前身是个失了孩子的母亲,痛哭三天三夜最终一命呜呼,但是悲痛欲绝的灵魂没有消散,最终被污染成为了场守诡。
她很清醒,一直都很清醒,就这么一天天束缚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压抑着诡异化后心中生出的恶念。
直到小雨出现。
跟她失去的孩子几乎一模一样。
那一刻恩女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了。
她乔装许愿屋的女人,占据顶层阁楼,用人命作为能量来源,不断引诱小雨说出她最想听的那句话。
“我想要,一个妈妈。”
这是让自己暴走的钥匙。
今天她终于达到目的,挣脱束缚走出许愿屋,抽干双庆大厦中数不清住户的灵魂,只为了获得真正的人身,带着小雨远走高飞。
她几乎要成功了,如果不是还有另一个任务的话。
楚天雄必须死,否则她就算化作人身带上小雨,也哪儿都去不了。
“阴火——眼。”
恩女捂住右眼轻声说道。
整个大厦中燃烧的阴火,忽然剥离出数十团火苗,凝成眼睛的形状,又在下一秒钟化作灰尘。
但这足够恩女得到不少情报了。
她忽然伸出爪子,在自己胳膊上抓出五条狰狞血痕,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那一秒钟的视野中,她看见了,薛清一人独自向上,正在前往自己最不想他们靠近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人存在?若是没有他,今天的一切都将顺利结束,她将带着小雨脱离苦海。
这个年轻的男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可怕,只是想到方才交手的瞬间他磨牙吮血的眼神,恩女就觉得不战而栗。
她厮杀是逼不得已,而那个男人,好像把厮杀当成享受一样。
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为什么拥有那样眼神的人还能够拥有理智?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恩女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行动,白刃战里她不是薛清的对手,而阴火的实际攻击性很弱,这是个更偏向泛用性的能力。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