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稳,阿稳......”珞瑜唇瓣苍白,反复念着同一个名字,眼角不断有泪珠滑落,然后浸入枕头中,只留下一片洇痕。
烈灼托腮,嫌恶地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然后不耐地翻出一个白眼,用口型第n次问出同一个问题:“够了没。”
月老无奈地摊手,放低声音回道:“他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善良点嘛。”
“你可得了吧,怎么不让他牵你的手呀-------还一牵就是一个时辰。”烈灼激动地提高音量,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走,“你不是已经喂给他补魂丹了?他就是只剩一口气,现在也该醒了吧。”
“补魂丹救的是他的身体,至于情伤嘛,唉。”月老故作痛惜地深叹口气,“他这么可怜,你忍心不帮他?”
烈灼无动于衷:“十分钟后如果他还不醒,我就把手收回来。”
“你这个人,你,你,”月老指着烈灼“你”了半天,都没有找出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得再次搬出了屡试不爽的借口:“你的命可是我救的,要不是我,你的狐狸皮现在可不知道穿在谁身上呢!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烈灼气结,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放重了些。喜欢牵我手是吧,那就让你牵个够。
月老得意地看着烈灼无言以对,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处了,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们两个这是......合伙恶心我?”珞瑜定定地看着面前十指相交的手,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蚊子。
烈灼窘迫地抽回左手,然后用力在衣摆上擦了擦:“你,你别不,不识好人心了!”
“你,你,你结巴什么,”珞瑜学着烈灼说话的样子,有意逗弄对方。忽然,他状若恍然大悟般拍手,“噢,你是不是喜......”
“你要是再膈应我,我就把你的舌头拔出来。”烈灼忍住干呕的冲动,咬牙威胁道。
珞瑜撇撇嘴,转头看向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月老,语气温柔:“小月,你过来。”
“我不!”
“那我过去?”
“哼,过去就过去。”月老没骨气地挪到珞瑜旁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总用拳头解决问题啦。”
珞瑜抿唇轻笑:“你在教我道理咯。”
月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脑袋:“那倒也不是。”
“怂,包。”旁观的烈灼双手抱臂,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月老一听,腰不弯了,气也不短了,立刻龇牙咧嘴地骂回去,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珞瑜出神地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不知道思绪又飘到了哪里。
嘈杂之中,一道清亮的声音恍若晨风飘过,音量不大,却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阿稳还活着,我要去找她。”珞瑜屈起自己的小拇指,做出与空气拉钩的手势。
“找她?现在?”月老深吸口气,尽量使说出口的话委婉些:“天大地大,你去哪儿找?如果一直找不到怎么办?还有,天帝那边呢?你可还没有摆脱这位阎王呢。”
“会找到的。”珞瑜选择性忽略月老的连环追问,“天上人间,魔界地狱,我慢慢找,总能找到。”
“你疯了吧!”月老再也控制不住,急得口不择言:“一根红线结姻缘,穿古今,她现在是还活着,可在何时何地活着还未可知------依我看,她那种情况,九成已经不在咱们这个时空了,你怎么找!”
珞瑜坚定地转身离开,洒脱地挥了挥手,言简意赅:“此爱翻山海,山海皆可平。”
“你......这还是我认识的珞瑜吗?傻,太傻了!”月老不甚理解地摇摇头,眼中罕见地露出了迷茫。
他看向旁边的烈灼:“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烈灼怔愣了一瞬,垂眸压下眼底的苦涩,轻快地应道,“我要先变强,很强很强那种。”
“也是为了碧璧?”
烈灼攥紧手心的红色小吊坠,没有回应,而是冲月老扬扬下巴:“有缘再会吧。”说着,留给月老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
空荡荡的庭院里,忽然刮起清风,春寒料峭,又有几根红线随风飘落。
月老颇感惆怅地弯腰捡起,“柳絮随风各西东,人事物非已不同。”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初让尘轻咳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将诗集翻过一页。尽管已经接连打了数个哈欠,他还是揉揉眼睛,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夜越来越深,寒风呼啸,卷携着鹅毛大的雪花砸在玻璃上。
初让尘担忧地望一眼窗外,努力使自己平静些,无奈皱巴巴的书页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
“砰----”梅树丛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在“簌簌”落雪声中显得有些刺耳。
这是......初让尘连忙扔下手中的书,颇有些手忙脚乱地往外走,一蓝一黑的眼睛中写满了欣喜。
落了一地花瓣的梅树下,赫然正斜躺着一位陷入昏迷的少女。
初让尘深吸口气,郑重地拨开对方脸上的头发,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