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荣把文书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爬上半山腰,俯瞰山下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头。里正说不算荒山这些少说也得几百倾地,这么多年也没别人想开荒,他索性把镇西的山和地都给写进文书里了,这些都是薛荣的了。
里正不会想到他的一时大方给眼前这个“小子”的人生带来了多么巨大的改变。
薛荣回来后写了个计划,把要做的事情列出来,一步一步按计划进行。
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把水库修出来,只要有了水库就不怕山洪了,就能开荒种地了。
当然,薛荣没打算把地全种了,她只想种一块,然后修一座宅子,让别人看看这里地能种,能建房子就行。
修水库要用壮劳力,薛荣算过了,一个水库用一百个壮劳力,修一个月差不多完工,一个壮劳力一天工钱十五文,一个月四百五十文,三十个人一万三千五百文,就是十三两五钱银子,她连工钱算上再加上平时一客人的打赏,有一百五十两不到,不如先修两个水库,也好摸索一下经验。
薛荣和薛华商量了一下,薛华也觉得可以,就准备干了。
要做的事情太多,薛荣不得不频繁告假。只要不耽误干活,林掌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放过薛荣了,“凭什么大家都干活,他却能出去?”卢升心里越来越不平衡。
薛荣每次出门,更加小心。她把眉毛画粗,脸色画暗,打扮成一个干瘦的男子。对于身份,薛荣非常小心,银子攒的越多,薛荣越把身份藏的深。
一个月后,两个水库修好了。
薛荣本来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单凭她说的,师傅们能干成什么样?虽然几乎天天来看,不合适的地方随时改动,但是,薛荣并没有真的修过水库。她说,老师傅凭着经验在不时的补充一些,水库修成了,薛荣不得不惊叹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这两个水库比薛荣想象的结实牢固,蓄水能力也超出了薛荣的想象。薛荣当即决定接着再修八座,她就那么多钱,十个水库修完了,她就剩十几两银子了,还有很多需要银子的地方。
修水库的师傅提醒薛荣,眼看着就要到雨季了,雨季来之前要抓紧抢修水库,是不是先捡最要紧的地方修?
师傅的话提醒了薛荣,她要在这个雨季检验水库的用途,同时向大家证明她的这些山地以后都不会受山洪的困扰,能种地也能建房子,好把地都卖出去。
捡了要紧的地方,先修水库。薛荣每天计算着还有多少天就来大暴雨了。
在薛荣不住的惦念中,大暴雨说来就来了。天上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把乌云劈开,如同火炼闪着耀眼的光芒牵动着薛荣的心。
薛荣觉得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道水库到管不管用?
下暴雨,伙计们都聚在窗前议论今年的雨量是不是比去年的大?这次雨得下几天停?不知道西山上有没有发了山洪?
薛荣听得心里越发烦躁,这个雨到底什么时候能停?
夜里,薛荣听着风声雨声,心跟着风雨飘摇,一夜无眠。第二天,天还是深灰色,没有放晴的样子。
雨下了三天才渐渐变小,第四天才止住。薛荣踩着满地雨水就出去了。
薛荣脚上、身上都是泥水,全然不顾,直到看见安然无恙的水库,脸上才露出了笑容,心终于放下了。
镇子西边的山这回大雨没有发山洪的消息被传开,酒楼里也有很多人议论这事,大家纷纷对那个开垦荒山、荒地的幕后人竖起大拇指,她怎么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好办法?
薛荣暗地里惭愧了一下,不过是借用了别人的成果罢了。
薛华也很佩服薛荣,忍不住问她怎么想出这样的好办法?薛荣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不知道是谁说起来西边的战事,薛荣仔细听着每一个字,生怕漏了什么。原来勇毅候打了胜仗,把洛霞关夺了回来,听说勇毅候府的小公子立了战功。
勇毅候府的小公子是不是陈清明?他也上战场了吗?没受伤吧?是他立了功吗?立了什么功?
薛荣很想知道,可惜,谈论的人也是道听途说不知详情。
总之,南林国这次胜了。
水库修好了,雨季过去了,南林国打胜仗了,似乎都是好消息,大家的心情都好起来,就像暑去秋来的天气,不再闷热,秋高气爽。
可是,薛荣发现事情并没有朝着她想象的那样发展。战事停了,没了来荷塘镇避战的人,所以,也没有买地的人。
水库都修好了,地也改成良田了,可是,薛荣不会种,也种不了那么多,还有那么多山。
那些地,那些山,都是银子啊。
薛荣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哥哥,要不这些地咱自己种了?”
“我们两个,你会种还是我会种?”
“不必我们自己亲自种,我是说租给农户种。”
薛荣的心里豁然开朗,对呀,可以租给农户种。这样她不用出种子、农具、肥料等等,正好手里银子不多了,租出去,能减少大笔投入,等着收获的时候和农户分粮食就行。
现在看来,薛华的主意是最好的主意了。薛荣虽然非常遗憾她的卖地计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