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柔习惯性的点头,回去了,或许也还好。
“是你做的,对吗?”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从始至终,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丝慌乱也没有。
“是,也不是。”
“你利用了释高卓,借他的手杀陆轻初。”姜扶柔终于说出这句话。
荀骏不置可否,默认了她的话,他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是那个玉扳指。
“催眠是真的。”
荀骏笑了笑,眼神里像是带了欣赏,“阿柔很聪明。”
“你是什么人?催眠师?”姜扶柔眯起眼,她想起自己以往的那些错觉,提出了一个猜测。
“是。”荀骏点头,“如果这也算一个职业,那应当就是吧。”
他引导别人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稍加学习之后便是这个结果。
“你知道那封信吗?”姜扶柔的神情难以用语言形容,这一刻,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陆轻初了。
“实话说,我不知道。”荀骏摇了摇头,他交叉了双手,“我是在释高卓说有新证据的时候猜到的。”
姜扶柔笑了,这个男人太聪明了,他聪明的恐怖。但是她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因为习惯,她不会在他面前藏着疑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荀骏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似乎比刚才多了些更多的东西。似乎是……情意?
“因为她骗了我。”他的声音有些冷,但是同样毫无怜惜和感情,陆轻初对他来说本该可以放上神坛,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她用谎言骗了他。
“骗了你?”姜扶柔重复出声,她恍然想起了那信中说过的一句话。
荀骏笑意更深,姜扶柔很聪明,不需要他把一切都言明。
所以那天晚上他会说那样的话,姜扶柔渐渐理解透了很多东西,“我们见过?”
“没有。”荀骏却出乎意料的摇摇头,但是紧接着他又开口,“十八年前,圣莱特学院的那个疯女人是我母亲。”
姜扶柔这才记起来。
那时候她的父母还活着,她在圣莱特那边上学,这件事本应该忘了,但现在她却想起来了,她给过那个女人一幅画。
姜扶柔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难怪她会听见荀简说那样不甘的话。
荀骏才是私生子,他的母亲是那个疯女人,可想而知从前他过的是什么生活。
难怪荀家的人那么怕他,姜扶柔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以往给荀骏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会发现那么多和外表不符的自卑性格。或许怪不得他,事实上,这个人连感情可能都没有。
他刚刚说陆轻初欺骗了他,那只有一个可能,陆轻初冒名顶替,并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没有选择退场。
“我很久之前看到的,和陆轻初一起去酒店的人,是你吗?”姜扶柔想起来很久之前被赶出墨家的那一天。
“不是。”荀骏否认,“我猜,应该是释高卓。他们两个人私下有一些联系。”
“你们从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概是伴侣关系,我的要求就是她陪着我就够了,所以其他的我并不在意。”荀骏毫不在意的解释,他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像是谈论天气一样自由。
姜扶柔戏谑的笑笑,“怪不得,她说你不爱她。”
难怪陆轻初会做出这种选择,荀骏这种人,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和爱意,一个涉世未深的女人说什么都会沉沦进去吧。可惜对他来说,都只是随意的施舍,连半分真心都难得。
“她成功了吗?”
姜扶柔对上他视线,这一刻她很想弄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界线到底在哪。
“或许吧,至少我不会忘了她。”荀骏对上她眼睛,习惯性的笑了一下。
“我们的认识,是偶然吗?”姜扶柔没有直接问他是不是欺骗,哪怕在这一刻,她都不忍心撕开这个假象。
荀骏却罕见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摇了摇头。
“一切都在你计划之内?”姜扶柔皱眉,心脏突然有些隐隐作痛。
他想杀她。
如果说刚才问出陆轻初的事情之前,姜扶柔还不会往这一方面想,但现在,她已经清楚,荀骏这个人不会允许忤逆自己的情况发生。
如果她曾经作为那个陆轻初死后又复生的“变数”,荀骏接近她,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最开始是。”荀骏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
姜扶柔却笑了起来,这一次却是自嘲。“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从最开始进门,到现在摊牌的过程中,荀骏没有一次失去自己的风度,他还是那么游刃有余。
“我问你,这次车祸,是真的吗?”
她的语气很认真,眼神里似乎还有痛苦,她在那三年之后哪里付出过什么真心,与陌生人和从前的亲人相处一直都是如履薄冰,控制着克制着自己,荀骏是唯一一个,她视作和命等同的朋友,是在她患难时愿意伸出手拯救她的人。
“是,一切都是真的。”
他很坦然的迎着她的目光,在很久之前到现在,他从来没有骗过她一次。但荀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