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抚住拓跋肆,苗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昭歌见殿内的谈话接近尾声,便先一步开溜。
基涂羽在路上知晓了此事,快马加鞭赶回宫,差点和苗王吵起来。
殿前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恨不得将头埋得再低些,以免被父子两之间的争吵波及。
苗王一掌拍在扶手雕蛇上,愤而起身,他指着基涂羽怒声道:
“放肆!出去游荡几年你倒是本事见长,如今竟敢如此跟本王说话!”
众人皆被这一动静吓得跪趴于地,唯有殿中央的基涂羽站得笔直,眼中尽是坚决之色。
殿内气氛肃然,苗王鲜少有发火的时候,更何况是对着最疼爱的嫡子,众人颤颤巍巍齐呼道:
“苗王息怒。”
苗王挥了挥手,声音中仍是冷意。
“你们先下去。”
见一行人离开,基涂羽掀衣角跪了下去,直接道:
“父王,儿不要纳妾。”
苗王负手在原地转了两圈,脚步紧迫,恨铁不成钢道:
“你若是不喜欢那些姑娘,好吃好喝让她们在后院歇着便是。
本王是让你娶女人吗?
若是将她们背后的势力纳入囊中,南坞便会成为天下主宰。”
基涂羽看着已经年迈的南坞之主,何尝不知他是在为自己谋划。
可是通过这种方式登上天下共主的南坞,不是他想要的。
基涂羽语气恭敬,却没有要妥协的意思,他看向苗王,道:
“父王,我与那些女子并未谋面,谈不上喜不喜欢。
但云淑是我未来的妻,即便我们礼未成,我却也得对她负责。
他们如今追捧您,送人来示好,明日便可向别人示好。
南坞之前景,不应单靠外力来稳住。儿不想做那傀儡,也不愿那些姑娘们的幸福葬送在我的手中。”
苗王冷哼一声,心中有些动容,怒气因基涂羽的大胆发言而散去不少。
这几年的游历,总算是学了点东西,也不枉费他的一番苦心。
但若是太容易妥协,又失了在自家儿子面前的威信,苗王瞪了基涂羽一眼,道:
“男人多是妻妾成群,如今本王主动给你添些人,你倒还不情愿了。”
基涂羽笑了笑,道:“父王,并非天下男人皆如此,您不就是个例吗?
还是说,母后如今清修未归,您便把持不住动了旁的心思?”
苗王自登基以来,后宫位同虚设,只有苗后一人。
两人恩爱多年,一如当初,令天下人羡慕不已。
此时,苗王被自家儿子的一句调侃吓得个激灵。
他疾步上前将人扶起,不客气地给了基涂羽一拳。
“诶!瞎说什么呢!什么把持不住?说的什么屁话!”
基涂羽揉了揉自己的肩,求饶道:“父王,我只是同您开个玩笑。”
苗王冷哼一声,佯怒道:
“我是你老子!谁跟你整天嬉皮笑脸。
罢了,你的事便自己做主吧,我也不再掺和。
但我有要求,等你母后回来,不许胡言乱语。”
基涂羽眸中闪过惊喜之色,忙拱手道:“多谢父王!”
大殿后侧屏风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悄然离开。将人带到长廊处,昭歌从袖中锦囊里掏出些鱼食洒入池中。
齐云淑在旁望着昭歌侧脸,若有所思。
“我有些想不通,你为何要冒着风险带我去偷听?”
昭歌看向她,悠然反问道:
“若是拓跋肆不出面阻止,想必你也不会拒绝基涂羽纳妾,对吗?”
齐云淑笑得得体,并没有因为昭歌这唐突的问题而失态,仍旧是那副端庄大方的模样。
“基涂羽是南坞的少主,纳不纳妾,自是看他,我并没有阻止的道理。”
昭歌拍了拍手中碎食,道:“你如此聪明,懂得以退为进。
我相信即便基涂羽妻妾成群,你也有法子立足,将那些妾室拿捏在手中。”
她顿了顿,望向大殿方向。
“但他是基涂羽,即使你们还未完婚,他也会捍卫你的尊严,日后他更会想尽方法护你。
他这人有着南坞男儿的所有好品德,仗义、热烈、深情。
一旦认定一个人,便不会轻易改变。”
昭歌的声音犹在耳侧,齐云淑的脑海里却回想起,方才基涂羽在大殿上为她据理力争的模样。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他眸中的真诚有所触动。
齐云淑微垂眸,轻声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也会记得他的好。”
“不,你不明白。”
见昭歌逼近,齐云淑下意识后退一步。
看着眼前陌生的昭歌,面色平静却叫人莫名忌惮。
齐云淑眉梢微拧,道:
“昭歌······”
在她就要踩空之际,昭歌及时伸手拉住她手腕,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紧不慢道:
“云淑,我敬佩你远嫁南坞的决心,却也对你的意图感到不安。
你若是男子,定是个谋略家。只因时局将你困住,让你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