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见利刃入得越发深,她手指微颤,咬牙利落拔剑。
“南砚,孤不屑于杀你。至于我身边的人,更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既然你想走,便滚吧。
从此以后,孤与你,恩断义绝!”
剑光劈向床帘,将其一分为二。
长剑被扔在地上,女帝冷着脸和南砚错肩而过。
南砚身形一颤,想挽留的手抓了个空。
云欢坊内,前厅的人比往日少了大半,后院的狐妖们都在做着自己手里活,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与幸福。
昭歌看到众姐妹们有条不紊地忙活着,很是欣慰。
青羽几人,还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为了削减自家的生意,她们可是动了不少心思。
先是使用小小幻术,叫往日踏破门口的客人们觉得厌倦;再设法帮对家的服务水平好起来,将客流量转移过去。
这才短短数日,云欢坊便冷清了不少,不到半月,就可以顺理成章倒闭。
昭歌表示,很满意当下的生意惨淡。
到时候,她便可以借着谋生之名,将这一众狐妖带离皇城。
不过,小狐妖们这般有干劲,还有个旁的原因。
谁也想不到,卿月殿备受独宠的那位,会在云欢坊秘密入住。
他长相出众,刚对内公布九尾狐的真实身份,便叫小狐妖们眼冒红心。
南砚和女帝闹了矛盾,便厚着脸皮来了她这儿。
美名其曰这儿环境不错,有利于他静下心来联络各路狐族。至于心里怎么想的·······
恐怕,还是舍不得离某些人太远。
入夜,昭歌在走廊下遇见秀秀,秀秀见了她,眼睛一亮,“老大!”
见她怀中抱着的好几坛酒,昭歌不由来了兴趣,“又去找青羽拼酒?”
秀秀不好意思道:“老大,我这酒是送去给南砚尊主的。”
昭歌微挑眉,南砚那张脸还真是祸害。
这杜康酒可是秀秀好不容易屯下来的,平日里对此抠门得很,如今倒是恨不得全部拿出来。
秀秀见昭歌神情微妙,连忙解释道:“老大你别误会,尊主这几日忙得茶饭不思,唯独爱酒。尊主说他有好几个俊美表弟,我若以酒相赠,便替我牵个姻缘。”
昭歌:“······”
这老狐狸,他哪里来的俊美表弟?
昭歌撸起袖子,笑眯眯道:“正好,我有事找尊主商议,给我吧,我替你送过去。顺便将这姻缘事落实。”
“真的吗?谢谢老大!”
走进幽静小院,房中却暗着。
昭歌脚步微顿,正好奇人跑哪儿去了,猝不及防间,一物顺着屋檐边缘掉落在脚边。
定睛一看,那竟是个空酒瓶。
草坪上,东倒西歪地酒坛随处都是。
昭歌抬头,朝屋顶望去。
皎洁月光下,南砚手支撑着身子,半躺在屋顶檐角,手指勾着酒壶豪饮,给人孤寂寥落之感。
砖瓦发生细微声响,南砚转头,见昭歌踏月而来,打趣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昭歌在他身旁坐下,将酒往他身旁一放,“我竟不知,尊主还有做媒的喜好。秀秀她心性单纯,你可别拿她打趣。”
南砚轻笑一声,手指在酒坛边缘微转,“听你意思,像是在骂我老奸巨猾,哄骗······”
他话语微顿,似是想到什么,脸上笑意微敛,淡淡道:“你放心,虽不是亲表弟,心性品相倒是不错,并未骗她。”
见南砚语气消寂,昭歌心中暗叹一口气。
狐妖们皆以为他忍辱负重,如今是功成身退才从宫中离开。
殊不知这货惯会伪装,白日里假装不在意,入夜就恨不得将自己灌醉。
再不劝劝,这云欢坊还没歇业,酒窖就先空了。
那日之事,南砚并未细说,昭歌只知大概。
那叫乌琅的的确有问题,虽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却实打实的叫南砚吃了个闷亏,在女帝面前露馅。
裴景玉这几日对其盯得紧,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此人处处透着问题,却叫人查不出漏洞了。
“你若是担心她,不如去跟她好好解释一番。”
南砚摇了摇头,神情落寞,“我骗了她,她又怎会原谅我。眼下狐族撤退在即,若是拖久了恐出意外。至于儿女私事,先放在一边。”
昭歌抬头看月,嘟囔道:“嘴硬。”
就他这模样,像是能放下的样子?
不过,南砚和女帝以利用开局,才造成了今日的结果。
而她对裴景玉,又何尝不是利用。
自己不仅要裴景玉的心,还要将其封印。
若是要论,自己可恨多了。
昭歌轻叹一口气,伸手朝半月抓了一把,张开手掌,却只是一片虚无。
君君常给她说,一切如过眼云霄。
有时她也会回想前两个位面的经历,可就像是这天上月一般,扒开迷雾却是一场空。
进位面,封印魔尊分身。对于苍生大义来说,自己做的并没有错。
虽是没错,这心底的愧疚之意,却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