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皇宫内最威严的大殿,此时遍地狼藉。
沈承衍红着眼,死死咬着薄唇,不要命一般为昭歌输送着真气。
沈老说过,有办法救她的。只要自己用真气护住她心脉,她一定会醒来!
一旁的将夜紧了紧拳,终是别过头去。
昭歌郡主死了,王爷的心,也会跟着死去。
沈奎面露不忍,“皇兄,人已经死了,你这样又是何必!”
“闭嘴!她没死!不···她没死,她怎么会死····你胡说,定是你在胡说。”
沈承衍低声喃语,他一把将昭歌抱起,眸中已如一潭死水。
周围人见他一步步朝门口走去,皆不由自主后退,生怕被他拉入黑暗的旋涡。
到了门口,禁卫军还是硬着头皮亮出武器,将人给拦住。
他方才可是在逼宫,危及陛下性命,怎么能让他轻易离去!
将夜等人也不露怯,两方人数相当,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没什么好怕的。
一时间气氛焦灼,若不出意外,很快又会陷入一场刀光剑影中。
“让他走。”
沈奎望着沈承衍的背影,目光复杂。
年少时他们互相保护,携手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中努力活下去。
谁先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已经不重要了。
他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杀皇兄,可也不再如当初那般信任皇兄。
他们之间太多误会,造成了今日两败俱伤的惨局。
如今,他已经倦了。帝王霸业,注定孤独。
皇家,再多的兄弟情深,也抗不过天意。
南穹郡主香消玉殒,这个消息传回南穹时,举国哀痛。
南穹皇帝病了一场,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护住侄女。
镇守边疆的南定绪闻此消息后,当即点兵奔往大梁,想要将昭歌的尸体带回来。
盼兮快马加鞭,将人拦在半路相劝。
众将士本以为自家将军不会妥协,那可是南穹最受宠爱的小郡主,他们断不可将尸体留给大梁人!
可南定绪听了盼兮的话后,沉默良久,终究是调转了方向。
只因盼兮说,若是让昭歌自己选,摄政王府才是她的归途。
是啊,那傻丫头自小有主张,当初一腔孤勇,如今又怎会后悔。
差点,他差点便惹她生气了。
南穹子民,无论是讨厌昭歌的人,还是憎恶昭歌的人,此时皆说不出风凉话来。
在南穹遭遇灭国之危时,是这位刁蛮郡主挺身而出。
如今死在外乡,她的魂魄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头七那日,家家户户不约而同在房梁上挂上一条细长白娟。
数条白娟随风而舞,悲寂感弥漫而来。
愿可拉天神保护,为郡主指明回家的路,一路不孤单,不害怕。
后来,秦霜霜终究是入了后宫,成了大梁皇后;
丞相上书请求辞官,沈奎不允,五次亲赴丞相府将人执意留下;
北城瘟疫横流,沈尧义无反顾前往,悬壶救世;
南鹤采担起皇室重任,与南定绪一文一武,一南一北,共守南穹。
南穹与大梁十年无战,百姓安居乐业,盛世可见。
无论前路是什么,所有人都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除了沈承衍,他如期举行大婚。
夜里,身穿大红喜服的沈承衍,独自坐在喜床上喝得烂醉,手中紧紧握着那早已托付出去的香囊。
再后来,他仿佛人间消失一般,再无人见过他的踪影。
沈奎将他的王府留着,摄政王的位置留着,即使知道那人不会再回来。
南海处,一艘大船在海上漫无目的前行。
白袍男子随意地靠在船匣边,一排海鸥低空飞过。
他握着酒壶的手一紧,那双如秃鹰般锐利的眼眸陡然睁开。
见周围无恙,他眼眸微闪,仰头将酒壶中所剩不多的酒一口喝完,随后将酒壶朝旁边丢去。
酒壶轱辘轱辘滚着,突然没了声。
白脂玉手将酒壶捡了起来,放在一旁箱子上。
她手中拿了件玄色披风,朝沈承衍方向走去,数落道:“王爷,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别老在这儿吹风,当心着凉。”
沈承衍眼眸一亮,起身将人拉住怀中。
他将头埋在昭歌的脖颈处,闷声道:“昭歌,我刚刚又做梦。梦到你离开我,你不要我了。”
昭歌抬手,紧紧回拥着,“我在。”
上空盘旋着的白鸥不停煽动着翅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骤然间,白鸥化作金光相聚又迅速扩散,直至将整个海面全部笼罩。
一颗耀黑珠子从沈承衍背部飞出,悬浮至半空中。
流光镜中画面定格,虚渺空间内,昭歌手指带着金光,没入镜中将珠子取出。
在她身后,浑身冰蓝的麋鹿歪了歪头,吐语道:“宿主,您这样违反了位面规矩。”
昭歌抬眸,将珠子朝身后扔去,麋鹿形态的君君赶紧将爪子扬起,把珠子牢牢抓住。
“小祖宗!这里面可封印了魔尊分身,您稳住点。”
昭歌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