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歌再睁眼时,人在一个破旧的寺庙之中,她双手被反捆在柱子后。
如今不仅脖颈疼,还浑身无力,压根没有逃脱的能力。
昭歌脑瓜子突突痛,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你醒了?”
一身着华贵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此人眼底发黑,脚步虚浮,面色蜡黄中带着狠厉。
视线往下移,昭歌看见了他左边的袖子空荡荡的。
那日盼兮说,怀王被皇帝放出来后,在去逛青楼的路上喝醉了酒,被人生生砍了左手。
莫非······
她出声试探道:“阁下是谁?若是为了钱财,我身上的银两发饰你皆可拿去,只要你将我放了,我出去定不会报官。”
怀王大笑了几声,用手中长剑将昭歌下巴抬起,寒声道:“南穹郡主,你好好看看本王这双手,便是拜沈承衍所赐。
什么金银珠宝老子都不稀罕,你嘛,老子倒是有几分感兴趣。”
“你是怀王?”
怀王冷笑一声,听闻这南穹郡主不过是个草包,光有点美色罢了。
没想到如今倒是被她猜中了身份,沈承衍砍了自己一条胳膊,还让他找不到证据去殿前控诉。
听闻沈承衍金屋藏娇,不日便要大婚,他便将主意打到眼前这女人身上。
沈承衍想要的,他通通都要毁掉。
当着他的面,亲手毁掉,让他尝尝自己这般痛不欲生的滋味!
不过·······
怀王色眯眯的眼神将昭歌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了那张蛊惑人心的脸上,“你男人砍了我一只手,本想将你的手剁了给他回份大礼。”
他话锋一转,又道:“可你这楚楚动人的模样,实在叫本王不忍心。不如你跟了本王,助本王杀沈承衍。”
昭歌眉头微拧,他这只手,竟然是沈承衍的作为。
她突然想起那日,沈承衍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冰冷的剑从下巴缓缓划到衣领处,“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日后,本王定会叫你快乐似神仙。”
作为真神仙的昭歌抬头看向怀王,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沈承衍的活,比你好。”
这句话,让怀王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他怒指着昭歌,憋了半天,却只道:“贱人,你简直不知羞耻!”
昭歌轻笑一声,看着怀王气恼的样子心情愉悦了不少。
她敢这么嚣张,只因料定怀王眼下不会伤她分毫。
想必沈承衍已经将他逼到了绝境,否则他又怎么会破釜沉舟般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伤了她,他还拿什么和沈承衍谈条件。
怀王气极反笑,“臭女人,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老子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撂下狠话后,他怒意冲冲地离开。
一直以来,他心中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知之者甚少。
作为男人,那方面不行是极大的耻辱。
为此他耗费不少人力物,从西域弄来了能让他再展雄风的药丸。
他刻意将这件事遗忘在心头,没想到今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刚刚被昭歌质疑,他此刻心中憋着一团火,只想赶紧抓两个侍女过来证明下自己的雄风。
屋中唯一的光亮再次合上,昭歌见人走了,这才放松了身子靠在柱上,等待着体力恢复。
【宿主,您没事吧?】
君君关切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昭歌摇了摇头,“无妨,只是有些疲倦。”
【原主这具身子骨本来就弱,靠着血灵芝才与常人无异。
如今您将体内血灵芝的精纯提炼出来为沈承衍解毒,已是耗掉了小半条命。
在这儿呆的越久,对您的状态越不好,不如我助您逃出去吧。】
正如君君所言,昭歌此刻脸色白,就连嘴唇也没有血色。
她抬手抚上自己心脏,心口沉闷气短,有枯竭之势。
自己这是,活不久了。
不知为何,昭歌神色有些黯淡。
她轻声拒绝道:“君君,若是动用神力,你会受火炙之刑。你若是灰飞烟灭了,我去哪找你?不必担心,我还能撑着。”
王府内,沈承衍正聚精会神描着画,他眸中一片柔情,清隽面容上携着浅浅笑意。
将夜急急走了进来,“王爷,郡主被人掳走了!”
沈承衍笔一顿,“你说什么?”
手中的画笔被他硬生生扳断,寒声道:“找!翻遍整座皇城,也要给本王将人找出来!”
“是!”
沈承衍脚步微颤,只觉浑身发寒。
只觉心口一痛,一口鲜血自他嘴中喷涌而出,将桌上身着嫁衣娇俏的女子画像染得更红。
他脚下踉跄,整个人倒了下去。
“王爷!”
将夜折转回来,连忙将沈承衍扶住,捞开他衣袖看去。
沈承衍的手腕处发紫,这是气血攻心将体内的毒再次催发。
“快,快请沈医师前来!”
沈尧刚从丞相手中接了那百年难遇的血灵芝,此刻正稀奇地蹲在桌边打量着这一小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