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帝回眸看向东南方灯火黯淡的永宁殿,眸底浮上一丝欣慰与迷茫。
他安排的路没有一个人愿意走,那就由着他们吧。
易公公扶着佳宁的手臂,轻唤着,而后又道:“夜里风大,陛下还是回宫歇着吧!”
“陛下,郡主不会负了您的一心疼爱。”
多年前长公主是陛下心底的光,如今能让陛下振作起来的依旧是长公主的女儿。
嘉宁帝听见白卿音的名字,眸底浮上一丝温柔,道:“回去吧!”
他还有音音和京墨在啊,何必气馁?
他们也是他的至亲啊!
翌日早朝
嘉宁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漕运一案涉及三位皇子,只因证据不全不能定案,遂将三位皇子圈禁,他日证据寻来,立斩不赦。
涉案官员一并处决,户部挑选的新任官员以相继到位继任,确保民生。
贪污所获银两,以查抄相应官员府邸,乃至几位皇子府邸皆有查抄。
两岸峡口百姓依贿赂钱财多少予以返还,却留有部分已做罚款,若不再犯尽数返还。
宣判结果之后,嘉宁帝又道:“西梁郡主即将成年,朕以准西梁郡主前往西梁,面见三军将士,西凉王军的虎符朕也会在郡主及笄之日交到郡主手中。”
“陛下英明。”众人伏地跪拜。
莫非陛下是嫌弃几位皇子不成器,想要培养郡主?
可郡主是女子啊!
下了早朝,一众朝臣围在程汝弼身边,道:“太傅大人,陛下今日早朝说这两件事究竟是何一意思啊?”
盛京墨见文武百官抓住太傅索要答案,视而不见,独自离去。
程太傅看着离去的盛京墨,淡然回道:“你我皆是朝臣,专注政务才是要紧,莫要胡乱揣测圣意,以免引火上身。”
语落,程太傅潇洒离去。
户部一众官员跟在吴同洲身后苦叫连天:“天呐,尚书大人,陛下是从何处想的法子,竟然还要将银两还回去,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嫌麻烦直说,不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吴同洲看着身侧频频抱怨之人,痛声怒骂:“尔等身为朝臣本就该为民请命,怎能害怕处理民生事物。”
“所有账本,郡主已经尽数核算,诸位大人只需要按例发放即可。”
吴同洲回首,一改往日谦和,看着身后之人,大骂道:“一群男子只知抱怨,又何以为大丈夫?”
话落,吴同洲转身离去。
程汝弼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满朝文武,方才回到自己家中,便见燕夫人带着程凡在打听已经等候多时。郡主亦在此地。
“老臣参见郡主。”程太傅欲行礼。
“太傅莫要多礼。”白卿音立刻起身,抚住程汝弼,不让他行礼。
白卿音将程太傅扶到座椅上,而后方才落座,轻声道:“太傅大人,今日我来,是来做一个见证人的。”
语落,白卿音握着燕夫人的手为她打气。
燕夫人缓了一口气,道:“太傅大人,今日我是来求亲的。”
话落,燕夫人起身将庚帖乃至聘礼名单等一应文书呈交到程太傅手中,低语道:“太傅大人,将军不在府中,下聘一事便由命妇来操办。”
说完,燕夫人有些无措,竟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站在厅中,不发一言。
白卿音知姑姑有些紧张,便起身道:“太傅大人还请细瞧,若有不妥之事,我与姑姑再去补上。”
程太傅看的非常认真,又命府中管家将程诗雨请来。
程太傅看着上面的字迹,轻声问道:“此番所有文书和礼单应当都是郡主手笔吧!”
“是。”白卿音回着,而后方才解释道:“程将军忙于公务,对府中事物不曾相熟,军中男儿多是不懂礼节,我怕他露却枝梢末节惹太傅生气便亲自操办核算。”
“太傅大人有任何要求尽管说来,我可替他们做主。”白卿音看着眼前人,恭敬有礼的回道。
程汝弼叹气:“郡主聪慧,礼仪乐术都是国子监士大夫所教,小小年纪便将王府打理的妥妥当当,老夫自是相信郡主准备的礼数是周全的。”
西梁郡主亲自出面保媒,他还能寻什么借口拒绝。
语落,程太傅看着白卿音身后的程凡,开口道:“程凡,我且有一句话问你?你要仔细答来。”
“请太傅发问。”程凡立刻请礼。
程汝弼看着手足无措的程凡,心底多上一丝喜悦,当是一个深情男儿才会让一个战场上历经杀伐毫无畏惧的将军这般害怕以至手足无措吧!
“哼!”程汝弼轻咳,敛去所有情绪,问道:“你是行军之人,如何保证能给幼女幸福?让她为你牵挂?不为你忧心?”
程凡立刻回道:“晚辈自认武功不错,虽无法与将军比肩,确是少有对手。”
“晚辈一定爱惜自己身子,不让令嫒牵挂。”
“晚辈已将全部家当悉数奉上,亦愿允诺一生只娶一妻,绝不纳妾,绝不拈花惹草。”
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告知。
守在门外的程诗雨缓缓踏进房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