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白卿音稍作梳洗便回到屋子躺下。
她刚才躺下,盛京墨便撩开营帐门帘,踏进营帐,眸底透着一丝危光。
白卿音心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拉过被子,佯装一脸困意,道:“京墨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我困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木板床一沉,白卿音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盛京墨看着闷在被窝里不敢露头的小姑娘,冷声“打趣”道:“呦!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杀新罗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他抬手扯下小姑娘的被子。
夏日天气燥热,小姑娘闷的满脸通红,灵动的双眸若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怯生生的看着盛京墨,沉默不语,一副我错了的模样。
盛京墨满心怒气,却终是低头,反问道:“你也知道自己今日举动不合时宜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默默的拉过被子躲避他质问的眼神。
“我和义父在外征战为的不过是你的双手干净,纤尘不染。为的便是你不接触到这些腌臜的事,你却好,第一次出门就宰了一族之王。”盛京墨忍下心中的怒气,拉下她的被子,严声提醒。
小姑娘看着他,温和一笑:“我的剑术这么好,你不是应该感到骄傲吗?”
她抱着被子,避重就轻的恭维道:“毕竟我的剑术是你教的呀!”
盛京墨勾唇,笑的极近虚伪,道:“你觉得我这么好糊弄吗?”
白卿音起身,捧着他的脸,皱了皱鼻子,道:“皮笑肉不笑的,吓唬谁呢?”
将他脸上的假笑拂去,而后退回到床上,开口为自己辩解:“在场都是我们的人,便是我真的杀了人,你也可以帮我圆回去。我不过是想要借机试一试自己剑术。”
“再说事情到了那个地步,你也不可能留下活口啊!”她闷闷的说道。
她翻了身,背对着他,呢喃道:“别把我想的太软弱,也别把这件事告诉我爹。你们不可能永远护着我。”
“京墨哥哥,我真的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她叮嘱了了几句,眼皮越发沉重,而后缓缓闭上双眸。
无力的呢喃带着强烈的困意,很快女孩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盛京墨俯首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姑娘的,将被子取下盖在她的小肚子上,眸底拂过一丝无奈。
他坐在床边,低语:“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长大,可当这一天的来临的时候,我既兴奋又惶恐。”
看了一眼睡熟的小姑娘,盛京墨离开白卿音的营帐,踏进自己的大帐,躺在床上回忆起今夜小姑娘耍剑的身影,和方才惶恐的眼神,眸底浮上一丝柔光:“小兔子真的要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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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你们是何人?”白卿音和盛京墨方才踏进吕宋边界便冒出一队士兵,竖起长枪,阻挡二人的去路。
瞧着盛京墨和白卿音一身铠甲的模样,吕宋士兵越发警惕。
白卿音上前,回道:“吾乃东沅国,西梁郡主白卿音,此番是奉了皇命出使新罗,急着回东沅复命便想要借此地登船回京。”
语落,白卿音小声道:“两位若是不信,可禀告国主,再行决断。”
新罗远处沙漠深处,却与吕宋为邻,吕宋隔一道大江,沿大江一路北上,便可抵达东沅国国都长安旁的洛河城。
这个借口可比路过要强上太多。
他们故意放慢了行程就是为了让新罗的消息传到吕宋,让他们心有忌惮,而后借机行事。
“偷盗”本不是善举,可白卿音为了东沅国民还是决定放手一搏,白卿音再三叮嘱不要动手,要和气将此事解决,她也带了钱财布匹以做补偿。
虽有些欲盖弥彰,可却是她唯一能做的补偿。
吕宋与东沅有生意往来,怎会不知东沅有一位西梁郡主,地位尊崇,得嘉宁帝喜爱,身后更有五十万西梁军。
守将汤尔米看向一旁温和如玉,眸底沉凉,浑身杀伐之气的将军,故作镇定的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可是神策将军盛京墨?”
“正是。”盛京墨惜字如金。
“参见盛将军,参见郡主。”汤尔米心漏了半截,立刻行礼。
新罗发生的事早已传开,遂以汤尔米对两人的身份没有任何怀疑。
“大人既听得懂东沅话,还请大人于我们充当翻译,联系两国情意!”白卿音见汤尔米是审时度势之人,便主动开口拉拢。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汤尔米抱拳欲行礼,最终改成了拱手行礼。
白卿音勾唇:倒是个人精。
守将回完礼,立刻吩咐小兵将此事通报于城主知晓。
唐毅生悄悄上前附耳道:“郡主,我们不知比人底细,若是他借翻译之际做乱,怕是我等会陷入险地!”
白卿音看着嘱咐完士兵自己走来的汤尔米,回道:“无妨,一个小小守将折腾不了多大的风浪。”
唐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