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目光一凝，心中有了计较。
蓝鳞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没有继续问这个问题，云染道：“我想知道，若我的身体被她占据，我会去何处？”
蓝鳞微微呼出一口气，侧身仰头望着满树繁花，幽幽道：“染染不必忧心，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是何意？”云染不解。
她占据了她的身体，难道只是回来看看？
并非留恋这世间？
蓝鳞的声音很淡，像溪水流过河床时发出的细响。
“她有未了之事，蛰伏千年，只为这般。”
未了之事？
云染凝眸，“她可是为了你？”
先前她做过几次梦，在梦中她看到了蓝鳞和另一个女子依偎在一起。
若是有未了之事，多半也是为情。
蓝鳞在阴阳境中苦等她千年，她若是知道了，一定很心痛吧！
蓝鳞却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并非为我。”
他此言一出，云染便更不解了。
她惊道：“你不是跟她两情相悦吗，你苦等千年，难道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与她重逢，再续前缘？”
蓝鳞深深地看着云染，半晌只道：“染染，我眼中之人，一直都是你啊！”
“我！”
云染愣在那里，一时之间，她的脑子嗡鸣声四起。
不对，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看到，梦境中蓝鳞与一个跟她很像的女子依偎在一起。
虽然是梦，可她觉得那又不是梦。
那似乎，更像是另一个的记忆。
从她丹田中生出了那颗蛋开始，那记忆便会在她意识薄弱之时出现。
想到此处，她蓦然想起蛋上的那一道裂痕。
之前那道裂痕刚出现时，她的身体被另一道神识占据过一次。
这一次，蛋上的裂痕又变大了，她的身体被另一道神识占据的时间，也变久了。
是它了，没错。
那道神识，一定是藏在那颗蛋里面。
她伺机而动，只等她意志薄弱之时，一举将她的身体占据。
蓝鳞一直相信，阴阳境的原主人会回来。
难道他等的，便是她的身体被彻底占据的那一天？
如此一来，他所做的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
蓝鳞缓缓转身，来到云染面前，他握住云染的手腕，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
“是，一直都你！”他认真道。
“可你不是，与阴阳境的原主人……”云染不解。
蓝鳞的话，让她生出些许疑惑。
若他此言为真，那她梦里看到的那些关于他的记忆，又作何解释。
蓝鳞微微倾身，捧住了云染的小脸。
温热的额头，抵在云染光洁的额头上，两人的距离很近，气息交缠。
“她所爱之人，并非我，我不过是那人的影子罢了。”
“染染，我眼中之人，从来都是你。”
“我不愿再做别人的影子，你可愿给我机会，让我与你执手共看万界河山？”
云染怔在那里，身子僵硬。
察觉到蓝鳞的气息逼近，她猛地回神，挣开蓝鳞的手，后退出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不愿！”
“对不起蓝鳞，我心中已经有人了。”
云染心底微凉。
这些话，他若能早些告诉她，或许她们之间会是另一种结果。
可如今，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御尘，断不能跟他理不清。
感情这种事，缘分真的很重要。
她跟他，已经错过了！
纵使他此刻告诉她，他看着的人，乃至心中之人一直是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蓝鳞那双总是看着柔和波光的眸子，静静凝视着云染。
他缓缓放下手，眸子露出一抹忧伤。
“染染，跟我在一起吧，御尘他不适合你。”
“跟他在一起，你会有危险。”
云染闻言，眸光一厉。
蓝鳞一直都是个温柔的人，这话，他此前也说过。
云染不明白，蓝鳞跟御尘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她道：“你为何要阻止我跟御尘在一起，你认识他吧，他是不是得罪过你？”
蓝鳞却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云染见状，直言道：“我已经决定跟御尘在一起了，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不会回头的。”
“既然你跟御尘并无过节，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阴阳境锁不住你，若你想离开，随时都可。”
说完，云染心念一动，便出了阴阳境。
她缓缓睁开眼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今日蓝鳞的表现，出人意料。
当初他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看着另一个人。
而今日，他竟告诉她，他眼中之人一直都是她。
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蓝鳞想阻止她跟御尘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呢？
记得在万魔窟之时，御尘听她提起蓝鳞的名字，面上的陌生不像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