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边。
看着被倒入的井水尽数顺着石柱内的管道飞速流光,徐云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凝重了起来。
作为理工汪,他怎能不知道这个现象究竟代表着什么?
很明显。
管道的中部或者另一头,必然有些某种环节在产生着吸力。
不过考虑到现场有月莲这个丫鬟监工存在,徐云只能先将脑海中的诸多想法暂时搁置,跟着张三开始灌起了水。
苏府的东厢房是客房,如今没有住人。
因此两人的任务相对要清闲一点儿,只要把主房与西厢房的用水给填满就行了。
过了大概一刻多钟。
二十桶水全部倒灌完毕。
月莲重新盖上石柱的盖子,确认牢固后上了锁,对小三儿和徐云道:
“好了,三哥儿,王林,你们可以去用晨食了。”
“好耶!”
小三儿愉快的一拍手,对着徐云道:
“王麻子,快走快走,吃饭去喽!”
徐云见状只好跟上。
随后在小三儿的带领下,二人穿过几道院墙,到了南厢左傍的一间小棚里。
这间小棚面积大概有两百来平米,内中放着几张木头桌椅,棚顶做了一些防雨挡风的措施。
当徐云二人抵达现场时,棚内已经有不少仆役在用起了晨食。
晨食,又叫朝时。
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早饭。
众所周知。
自商朝开始,截肢到唐宋之前,古人一天大多都只吃两顿饭:
一顿是上午七到九点的‘大食’,另一顿则是三到五点的‘小食’。
等到了唐宋——尤其是宋朝后,一日三餐的习惯逐渐开始出现。
其中有部分原因和经济有关,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宋朝开始解了宵禁,夜市文化开始盛行。
如今像在苏府这样的大院落里,主家成员的早餐一般都是仆役去酒楼购置的成品——像昨天徐云出现之前,老都管便是在分配今天早餐的购置事项。
要是喜欢开盲盒的家族成员则会去街上逛逛,如今汴京街头的商贩之多,在《清明上河图》中便可见一般。
唯独像小三儿、永柱以及徐云这种住在南厢的仆役,大早上院内伙房才会开火,做些食物当做早餐填肚子。
在徐云的印象中,仆役其实是个非常具有约束性的词汇。
谈到仆役二字,基本上离不开麻木、生活所迫、看不见希望之类的定语。
严格一点来说,甚至可能和人权挂钩。
主人随意打骂,打死了就花点钱打点一番,甚至干脆不花钱、趁着夜色送到城外的乱坟岗一丢,一条人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陨在了历史长河里。
但在这间棚铺之内,徐云见到的仆役无论男女不说满脸幸福洋溢吧,至少不会眼神空洞或者愁眉紧锁。
整体的精神面貌,带着一股积极向上的自发气息。
这种精气神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随后徐云跟着张三来到棚铺的另一侧,这里摆着由几张桌子拼接成的食物台。
主食有馒头——这时候叫做蒸饼、包子、炊饼、米粥等等。
配菜则有酱菜、鸡碎、肉咸豉、枣塔云云。
同时徐云海很惊讶的发现,无论是米粥还是配菜之中,都可以明显的看到不少肉粒。
见他盯着食物挪不开眼,一旁的张三便补充道:
“王麻子,府内的仆役分成青、代、立、伊四类,每类仆役的月钱和餐食尽皆不同。
例如我是代仆,晨食可点三样主食加两碟小菜。
你虽然没有工钱,但却只能算是青仆,照例只能取两样主食和一碟小菜,明白了吗?”
徐云瞥了眼几样主食,发现主食的个头都不小,两个炊饼足够填满自己的胃口了:
“明白。”
张三点点头,很熟练的拿起一个小竹篮,点起了菜:
“林大娘,给俺来一个炊饼、一个蒸饼和一碗水饭,酱菜也来一份...还有那个鱼兜子....”
负责打菜的林大娘是位五十多岁的婆子,个子不高,脸有点黑,腰间裹着一张围裙。
她按照张三的要求逐一打了一篮子食物,随后目光看向徐云:
“恁是新来的吧?要点啥?”
徐云跟着拿起了一个篮子,说道:
“一个蒸饼和一碗米粥吧,在来一叠鸡碎。”
林大娘很快打好餐食,目光在徐云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几秒钟后,眼露恍然,摇着头叹了口气,给徐云的篮子里又添了一个包子。
徐云:“.....”
随后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在张三的引导下,选了个靠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一入座。
张三便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拿起炊饼便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嘴巴塞的鼓鼓的:
“真香!”
徐云先前挑了小半个时辰的水,肚子多少也有些空了,因此便也拿起了包子咬了一口。
咦?
居然还是肉馅的?
他又细细嚼了几口,嗯,猪肉。
宋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