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寒酸。”
嬴策再次开口,打消她的顾虑,“陛下未曾想过会有大婚之礼,此番作为补偿。
小七,收下可好?”
在他温和地循循善诱之下,云初暖拿不定主意了。
她以眼神询问身边男人的意见。
最终,决定先留下来,再去大夏打探消息,若真是大夏皇帝赠予的,那便留下。
来者是客,既然已经上门了,还是以大夏贺钦使者的名义,总不好怠慢。
云初暖命人准备了午饭,客气而又礼貌地招待了他。
席间,嬴策再未流露出任何对小公主的别样情愫。
仿佛就是一个长辈,平平常常的关心与问候。
比如她在边辽生活的习不习惯,有没有受到委屈,是否思念家人。
对于小公主从大夏出发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
他的食量很小,每一道菜都是浅尝一口便作罢。
“我们家小七,真厉害。”嬴策毫不吝啬地夸奖着,“能将那些种子培育出来,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这顿饭,云初暖吃的心不在焉。
听到他的话,诧异地抬起头,“王爷见过种子?”
“有幸见过,浪费了。”
云初暖凝着那瓷白如玉的绝美面容。
他的皮肤,似乎自带发光体,端端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被一层柔和的光晕萦绕着。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完全跟着小公主以前的记忆,对他嫌恶不已。
可为什么,他的出现,却和记忆中那个冷漠凉薄的人完全不一样?
难道真的是她会错意了吗?
“暖暖,吃饭。”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某个醋坛子的声音。
云初暖转过头,就瞧见他身边的蛮子将军,又是一脸不爽。
但他在极力忍耐。
夹了一块番茄炒蛋放在小娇娇的饭碗中,浓眉微挑,“未曾想过你皇叔会来将军府,夫人可是想好将他安置在何处?”
一个皇叔,瞬间又将两人的辈分拉开。
云初暖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忍不住勾起肉嘟嘟的唇瓣,看准了那盘醋溜土豆丝,夹了一口,递到男人的嘴边,“夫君也吃,这些事由你安排就好,相信皇叔不会介意的。”
耶律烈一口咬在小娇娇的筷子上,不忘得意洋洋地瞥了白衣男子一眼,“是哦,皇叔这般有风骨的人,岂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即便是睡个狗窝,都不会在意的。”
门外,永夜听到这话,恨不得冲上来打那蛮子一顿!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主子万里迢迢来到边辽,就是到你将军府睡狗窝的?
还是那蛮子在暗指主子是条狗?
好气!
好气!
要气炸了!
而饭桌前,放下碗筷的嬴策,却言笑晏晏,不见半分恼怒之色,“也好,我瞧着那院中窝居,宽阔敞亮,还能与我们小七凑的近一些,今夜便在那里歇息吧。”
耶律烈:“?!”
他娘的!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什么叫你们小七!
还他娘的凑近一些?
不要脸!
某将军没怼过人家,这暴脾气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感受到他的怒气,云初暖伸出小手,覆在他紧攥的铁拳上,轻轻拍了拍。
她则面带微笑,疏离且客气,“王爷说笑了,您是贵客,怎能与家畜同住一窝?
只是您来得猝不及防,未做准备,还请见谅。”
这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听出来,对他登门将军府有多厌烦。
无论换做谁,恐怕都会翻脸,甚至有可能一气之下,摔门便走。
可嬴策依旧淡定地坐在那里,不气不恼,不疾不徐,“无妨,小七不必苦恼,我只是……想亲眼瞧瞧,你过得好不好。”
他眸光温和,暖暖地落在小姑娘的黑瞳中。
真的就像一个亲切的长辈,只想知道出嫁的孩子是否安好。
一瞬间,不止是云初暖,就连耶律烈都觉得有些心虚。
就是……就是莫名的心虚。
他们两个好像地痞流氓,在欺负无辜弱小……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困惑。
他们是不是真想的太多了?
打从一开始,就对这个男人恶意满满,觉得他有各种的阴谋诡计,才会将小公主送到边辽来和亲。
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除了路上那一封互诉衷肠的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别有用心的。
包括临行前一晚的记忆,云初暖完全想不起来,所以就打心底里觉得,这男人是居心叵测。
但,此时他就在她的面前,和小公主记忆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温文尔雅,谦逊有礼。
非要说出一点让人不舒服的地方,便是身上那股子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倨傲之色。
可人家身居高位,是整个青玄大陆上,第一强国的摄政王。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那一点都不假。
甚至于,大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