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枝死了,又没完全死透。
她实在搞不懂,就算她的毕生追求就是平淡过一辈子,可也不必让她变成一棵草啊。
不说穿成什么嫡女王妃之类的,好歹穿成条鱼,那也会翻身的吧!?
而她现在,长在悬崖之上,每天不是被迫风吹日晒,就是在被迫淋雨。
好在不是很疼,不知道过了几个月,反正她是从一开始的惊诧到现在习以为常,甚至太阳出来她现在还能努力舒展舒展叶子。
“轰!”
隔壁的山崖传来爆炸声音,宁栀枝一惊,努力去看,只见两个人影从爆炸的山石烟雾中出来,一黑一白,交手十分激烈,如火如荼。
宁栀枝被他们华丽的招式惊到,心想这原来还是个玄幻世界。
“住手!”
这声音空灵清脆,让人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受到影响。
那两人也停了下来,宁栀枝惊鸿一瞥,看见了那两人的面貌,其中黑袍人黑发如瀑,凤眼狭长,轮廓精致,血红色的眼睛中透露着一股戾气。
宁栀枝扭叶子,看见了一个眉目精致的和尚出现在她旁边,就是这个和尚发出的声音,他的眼神无波无澜,左手捻着佛珠,右手牵着一头驴。
驴。
驴!!宁栀枝大惊失色。
白衣人和和尚已经开始联手攻击黑衣人,战斗就发生在宁栀枝头上,但是她全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她旁边吃草的驴上。
你不要过来啊!
宁栀枝使劲扭动叶子,奈何驴嘴还是慢慢靠近了她,电光火石之间,一阵狂风,瞬间就把驴卷飞了。
而她,凭借着自己强有力的根系,还在原地。
松了一口气,宁栀枝抬头望去,却之间黑袍人的血液顺着他的手低落而下,正正滴在了宁栀枝的叶子上。
呸。
没掉,血液落在她的叶子上,瞬间被她吸收。
宁栀枝:......救命。
一阵剧痛传来,宁栀枝没能坚持几秒,就疼昏过去了。
残阳攀上悬崖,云拌暮光。宁栀枝下了悬崖,发现左右都是高耸的树木,于是随便挑了一条路走了。
她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人,当即心下激动,结果一激动又变回了草。
好在多变几次就熟悉了,宁栀枝笑容还没露出来,就听见悬崖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要塌了。
宁栀枝被迫搬家。
夜色笼罩了这片森林,显的有些阴森,宁栀枝走累了,心想悬崖塌了应该也砸不到她这里,于是挑了棵还算顺眼的树,摇身一变,往树旁扎根。
扭头就睡了过去,做草的日子里她的作息十分规律。
不仅日落而息,而且还睡午觉。
“咳。”
宁栀枝听到动静睁眼时,已经将要天亮,这时是最黑暗的时刻。
眼前的黑影扶着宁栀枝旁边的那棵树,他似乎受了重伤,身形不稳,咳了几声忽然喷出一口血来。
劈头盖脸浇在了宁栀枝身上。
宁栀枝:......
黑影倒下去的同时,宁栀枝又疼昏了。
她醒来时天光大亮,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宁栀枝看清了眼前倒下的黑影,就是之前滴她血的那个黑袍人!
或许是又吸收了他许多血液,现在的宁栀枝觉得自己十分有力量,如果在地下扎根,十二级台风都吹不走她。
不过宁栀枝想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害怕,她宁愿被风卷着跑。
将眼前的黑袍人扶靠到树下,那人脸色很苍白,身上瞧着没什么小伤,但是有一道很深的剑伤在腹部,宁栀枝瞧着再深一点就能看见肠子了。
救人?怎么救?宁栀枝盯着黑袍人的伤口,十分麻爪。
忽然,在宁栀枝的目光下,有青色的光点从周围的草木中浮出,慢慢飘进黑袍人伤口处,伤口似乎在愈合,导致黑袍人颤动了一下。
宁栀枝惊呆了,因为她发现她可以控制这些绿色的光点。
有一些光点按照她的想法往她的身体中涌去,顿时宁栀枝精神安宁,身体十分舒服。
好东西!
她凝神召集更多光点钻进黑袍人的伤口,一时之间伤口缓慢愈合,周围绿色的光点像一个个萤火虫,让人如置仙境。
过了一段时间,伤口已经浅很多了,宁栀枝觉得一阵空虚脱力。
周围的青绿色草木已经开始大片泛黄,以宁栀枝为圆形,黄成了一个正圆。
她心虚的移开视线,瞅了瞅黑袍人比之前好的脸色,好歹心中欣慰了一下。
应该......能活吧?宁栀枝转身拍了拍自己翠绿色的裙子,打算换棵树去扎根睡觉。
她也就能帮到这儿了,至于等黑袍人醒来,一直照顾他什么的......算了,想想就麻烦,她还是先溜吧。
忽然,她的手臂被人抓住,一个不容反抗的力道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宁栀枝重重摔在地上,她惊慌抬眸,只见黑袍人血红色的眸子离她很近,此时正直直盯着她,而她的脖子,也在那人手里。
他的手很凉,但是宁栀枝连个激灵都不敢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