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跟三师兄吵啊,小师妹她…也不想看到你们吵架的。”
“当年师尊还教我们…”
“你听过?”江行止反问,眼中含着戏谑,司岸低着头,心虚的摸摸鼻尖。
那必然是没有。
当年他就只顾着吃饭睡觉打瞌睡,跟小师妹一同上房揭瓦,各种行侠仗义。
至于师尊讲的课?那是什么东西?
“司岸,你跟江临渊关系好,就莫要来我这儿说什么从前,更别提我的妹妹。”
江行止最烦这一套,他捏着手中的留影石,在江临渊走出来时,江行止手中留影石化作齑粉。
“!!”江临渊目眦欲裂,“江行止。”
“在呢。”江行止挑衅一笑,感受到江临渊身上的灵气涌动,他只扯着唇。
“师兄,冷静,冷静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师兄了。”
司岸急忙安抚江临渊,又不停的给江行止使眼色。
“我宁肯羡月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这话,狠狠砸在江临渊心上。
司岸急忙挡在江行止面前,又将符箓燃了,慌慌张张送走了江行止。
“师兄啊,你…”
“是该如此。”江临渊颓废的跌坐在地,是他无用,若非如此,也不必阿月以身献祭,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司岸搜寻着词汇,又发觉自己的脑袋空空,“…靠。”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你回去吧。”江临渊望着地上的齑粉,眼神空洞,难以聚焦。
“师兄…”司岸别无他法,他也没想到江行止会那么狠。
那可能是江临渊最后的念想了。
司岸叹了口气,又悄**的看向飞出来的桃夭剑,给剑使了个眼色,他悄然离去。
“大…三师兄,你振作点啊,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桃夭剑灵难得没有说他大猪蹄,剑身颤了颤,“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可是江羡月最喜欢的地方。
桃夭剑不管不顾,驮着江临渊离去。
昏暗的房间里,江行止点燃火烛,他坐在软榻之上,望着桌上的兔子灯。
那是江羡月送给他的生辰礼,最后一份生辰礼。
江行止与江羡月相依为命,彼时年少的他,为了养活尚在襁褓之中的妹妹,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差事却也不尽如人意。
那会儿的江行止为了改善妹妹的伙食,能一天在东西市各打三份工,早中晚,他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即使父母双亡,即使家中的一切都被族人搬空,江行止也要给妹妹最好的一切。
她本该在父母宠爱之中长大,可世事无常,不过,她永远都有哥哥的爱,别人家小姑娘有的,他江行止的妹妹也都要有。
江行止误打误撞,拜师朝阳峰,他唯一的请求,便是把自己的妹妹带到玄天宗。
他以为,这之后,他的妹妹就再不会经受什么苦难,可为什么…
所有的苦难,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呢?
江行止笑着,摸出那颗留影石,看着虚空之上的小姑娘,他终是没忍住,低声抽噎,泪珠大颗大颗滚落。
他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小姑娘,她瘦瘦小小的,仰着头,眼底包着泪。
“哥哥,那王家小胖子,说囡囡没有爹娘,哥哥,囡囡真的没有人要吗?”
“哥哥,我不要爹娘,我只要哥哥,我要跟哥哥永远在一起。”
可永远,为什么这样短暂呢?
江行止宁可当年与族人争父母留下的一切,也不想拜师玄天宗。
如果…如果知道江羡月会用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去,江行止绝对不会拜师朝阳峰。
可…
这世间不会有如果。
“哥哥,珍重。”
泪水模糊了视线,江行止突然笑了下,他的妹妹,是这世上最勇敢的小姑娘。
罢了,江行止睁开眼眸,眼中带了笑。
既是江羡月自己选择的,他就尊重她的选择。
她热爱这个世界,热爱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他会替她守护修真界。
至于江临渊?
江行止舌尖抵着后槽牙,原谅他?他们同从前一般相处?
不可能。
他们这一生,都该桥归桥,路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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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之下,魔气冲天,黑衣少年腾空而起,他的身后,是大片火光,少年露出的唇带了笑,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桀桀桀…本尊又回来了!”
“桀桀…咳咳咳…口水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