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苒又走出去推开卫生间,洗漱台和地面上没有一点水渍。现场看起来是标准的熟人作案,死者的第一刀应该是从后心穿过去的,当时她是背对着凶手站在床上,这个行为说明她对凶手没有防备,是她信任的人,而凶手行凶后没有花费时间清洗整理自己,这么混乱的现场凶手身上不可避免的会染上血迹,不清理是知道即便不清理也不会被人发现。她摸着下巴有些不解:“报案人是怎么进入现场的?”进门的时候她看到除了正常门锁门上还有一条酒店式防盗链条,看起来死者安全意识还不错。
“门没锁,他说他敲了半天门没人开,试着拧了下门把手就开了。”江淮晏始终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
“我没看过尸体,可能会影响判断。”乔苒深吸了一口气:“根据现场得出的结论主要有三点。第一凶手是熟人,而且是死者非常信任的关系,第二有一辆车作为代步,他不会穿着染血的衣服招摇过市,第三凶手对附近以及小区情况非常了解,比如住户不多没有监控之类的,如果不是本身就居住在附近或者在附近上班,那就是曾经在死者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不是最近,我搬来这两个月里,她一直是独居,这点我很确定。”如果符合这三点,那么主要排查的就是死者的亲人和恋人。
从现场离开的时候江淮晏问乔苒要不要跟他去局里,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听起来比平时要温和,嗓音又低又缓,嘴角似乎还扬起不大明显的弧度,乔苒抬头看着他侧脸分明的线条,怔了怔也学着他弯了弯唇说去。
狭窄的楼道里,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楼,他又恢复了先前沉默冷淡的样子,乔苒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走到自己家门口时,她脚步一顿叫住江淮晏:“等我一下,我想回家拿点东西。”江淮晏已经走下两节台阶了,闻言重新折回来立在墙边。
乔苒打开门往屋里走,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可能要有一阵。”
江淮晏嗯了一声跟着她走进屋子,房间里十分昏暗,客厅的窗帘还是拉着的,厨房的门窗也关的严严实实,一切和早晨他来时一模一样,看来她出门的时间也很早。卧室的门虚掩着,隐约可以看到乔苒在里面忙碌的身影,江淮晏双手插兜目不斜视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
乔苒按照之前的计划把衣物一一清点完,又最后检查了一遍水电器才搬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她下意识的先把头转向等在客厅的江淮晏,他把窗帘拉开了三分之一,笔直的站在余晖里,靠着窗台在低头看手机。
此时已临近傍晚,夕阳西下,一大束橙金色的太阳光穿透云层从拉开的窗帘缝隙间照进来,给他的脸上也映上一点儿光泽,宛如神塑。
“我收拾好了。”乔苒朝他走近一些。
“那就走吧。”江淮晏收起手机迈步走向门口,视线扫过乔苒,然后停住:“吓的?”
乔苒一愣,见他视线停在她手里的行李箱上,陡然明白过来。
辨别出他眼里的嘲弄,乔苒抿了抿唇,然后没憋住笑了,是以为她被楼上的事情吓到搬家了?
“生在红旗下我能怕这个?”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的是真的没在怕,她当然不害怕死人,她怕的是那个藏在阴影里的活人。
江淮晏没再说话,把手插回裤兜率先走出门去,乔苒搬着行李箱跟在他身后走下楼。
楼下的刑侦人员已经撤走了,走访的走访调查的调查,一辆警车的影儿都没见着,乔苒抬头看看他。
“走吧。”察觉到乔苒的视线,江淮晏大步往前走。
“怎么走?”乔苒觉得她替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腿着走到警局吗。
江淮晏回头看她一眼,从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当着她的面按下去,停在前面不远处的一辆黑色suv闪了闪车灯。
然后……
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坐车走。”
……
“哦。”乔苒一脸若无其事的越过他继续走。
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乔苒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江淮晏也坐到驾驶位,发动引擎时还转头瞥了她一眼,提醒道:“安全带。”
“哦。”乔苒还有点为刚才的自己尴尬,乖巧的系好。
黑色suv一路踏着夕阳平稳的驶离小区,冬季的市区一过五点钟就准时亮起路灯,柔和的暖黄色显得温暖又安宁,乔苒坐的有些拘束,始终偏头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和人。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江淮晏伸手打开了电台,轻缓的音乐立时从音响里流出来,回荡在车厢里。听了一会乔苒自在了一点儿,靠进座椅里。
江淮晏透过后车镜看了一眼乔苒,不咸不淡的开口:“她戴了一对和你报案时拿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耳坠。”其实这是他叫她回来的主要原因。
死者?乔苒脊背一直,想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巧合吧?”声音有些涩。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个案子清晰的像教科书一样简单。”乔苒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他。
江淮晏则没再开口,窗外的霓虹光影照进车里,又掠过。
这种沉默让乔苒